當然,這樣舒坦适應的生活,一半是因爲風菱的機靈,一半還是與帝俊有關系,誰也不願當面得罪主君寵溺的人不是?
不過他們待風菱是真是假如今實在難以分辨,唯有英招,風菱覺得當真可誠心一交。
英招不同于宮娥,她是帝俊的左膀右臂,相當于臣子的身份,說話做事自有一番别于普通女眷的英氣,待風菱也親疏有度。
隻見此刻殿中,風菱像小貓似的拽着英招的手臂,柔柔的慰她辛苦後,她不免笑了起來,道:“就姑娘嘴甜,難怪主君把你當寶似的,不過姑娘一日未嫁,便一日還得聽我的,所以今夜我同你說的,你可得聽好了。”
風菱聞之,點了點頭,擺好端正的姿勢,挺直了背脊,雙膝一盤:“嗯,大人請說。”
英招欣賞的一笑,對風菱給自己的稱謂很稱心。
她發現風菱這小丫頭,雖然年紀輕輕,做事卻是相當老道,除了帝俊刻意隐瞞她的那一部分,她已經漸漸摸清了太陽宮内的臣屬關系,能做到應對自如。
即不因帝俊的庇護而恃寵而驕,亦不會低三下四落了作爲帝俊心尖上的人的身份,對英招不會直呼其名、大呼小叫,亦不過分虛與委蛇、忐忑不安。
這讓英招想起了羲和,她先前與風菱沒有交流,并不知風菱秉性,可熟絡下來後,英招越發覺得風菱的氣質與羲和竟有那麽一分的相似,不過風菱可愛些。
至于羲和,英招覺得羲和應該也有可愛的時候,隻不過自己不曾見到罷了,或許也沒人見過她可愛的時候,而且最近不知爲何英招每每想起羲和就覺得模糊,就仿佛羲和存在過的記憶慢慢的被抹去了一般。
看着風菱俏嬌的小臉,英招回過神來,想起她今夜除了送禮服來之外另外一層來意,便就是風菱這丫頭時而沉穩機智,時而卻稚嫩迷糊得緊,所謂的,大腦有時會斷根弦,所以不得不來提點她一句。
英招遣走了殿中侍奉的宮娥,才開口問到:“姑娘可知道如何伺候自家夫君?”
聽到英招的問題,風菱有些迷茫,她本以爲英招大晚上過來一本正經的是要交代她明日如何出嫁的禮儀,沒想到竟是問如此簡單的問題。
風菱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輕松地認真回道:“自然曉得,不就是伺候吃飯睡覺嗎?在九州的時候我都做慣了,夫君可天天逼我做呢。”
“…”風菱的回答讓英招冒出了一道涔涔香汗,再看風菱如此誠懇真切的表情,帶着稚嫩如水的目光,她覺着風菱果然對自己所說的話出現了一種單純的誤解。
就風菱這年紀,除非是風月場合的老手,否則哪能做慣了!還有帝俊,英招覺得打死自己也不能相信她的主君嗜好逼良爲娼這種事。
英招卡了卡,猛地咽了口吐沫,問到:“那你跟我說說,你如何伺候主君睡覺的?”
“吃飯不用說嗎?”風菱見狀,更加茫然了,自己說伺候帝俊有這麽難以理解嗎?爲何英招不緊瞪大了眼睛,還咽唾沫,就好像受到了驚吓一樣。
英招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忙道:“吃飯不用說了,我看你也做得挺好,就算實在有些纰漏,就主君對你的寵愛程度,一定會找宮娥替你,或者自己動手。”
風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道:“那就說睡覺吧,打水洗臉,疊衣服,脫鞋,早起梳頭,還有…”
話音未落,風菱滔滔不絕的閑談就被英招給斷然打斷了:“打住!我說的是房事,就是床笫之事。你該不會以爲成親就是喝了合卺酒,眼一閉一睜就到第二天早上了吧?”
風菱一頓,臉頰瞬時刷上了一抹朱紅,輪到她卡了。
她望着英招毫不避諱的說起床笫之事,帶着紅到脖子根的霞光,結結巴巴道:“當…當然不會。你…你說的伺候是…圓…圓房的意思?這…難道還是門學問?”
風菱是曉得成親大約是要圓房,可究竟怎麽圓,她不大懂,據說是要兩人睡一張塌,息了燈,被褥一蓋就沒有了,但人都說那是很害羞的事,想想應該害羞,她覺得和帝俊同睡一塌的确比兩人相吻更應該害羞。
英招不知風菱腦袋中的想法,隻是聽她還知道得圓房,松了口氣,笑了起來,便道:“當然伺候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你覺得你還需要伺候什麽?好了,閑話不說了,我曉得你這是第一次,所以今夜特來教你。”
“啊?”風菱驚呼一聲,這種事情想想就害臊,還需要特地說明嗎?不過轉瞬一想,圓房這種事她的确不懂,按理說一般姑娘成親,都有母親兄嫂告之,她沒娘,兄嫂壓根不知道她要成親,自然無法教育她。
想來英招這是充當了自己姐姐,把這種事詳細說說,再說了,她明悟到帝俊是那什麽王,不同于普通人,的确要“伺候”好了。
好吧,風菱拍了拍紅暈的臉蛋,像是壯烈赴死一般,聽話道:“好,你同我說說。”
而後,英招在風菱此處大約又待了半個時辰,才志得意滿的回去,留下風菱臊紅了臉,坐在原地又發呆了半個時辰,才把臉上的紅暈消散。
好在,自回到太陽宮後,帝俊就不與風菱一屋了…哦,不對,應當是自風菱和帝俊表達過心意之後,帝俊就沒與風菱同屋住過,所以風菱此刻的狀态,她不擔心帝俊看了去。
在好一陣的羞臊過後,風菱回過了神,想想,這種事總得經曆的,身爲人妻,相夫教子,一切自然而然,她也就釋懷了。
畢竟,她心底喜歡着帝俊,自是要給他的,隻是這給的方式,英招說的,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