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硝煙,将整座皇城染得通紅,易家的反兵在天子供奉的引導下,攻入了皇城,勢如破竹。
此時,一名已至地仙境的修士,天子供奉,被易允手下的明懷子背後偷襲,已無力反抗,癱倒在地,最後見攔不住反兵,一怒之下,自曝元神。
隻聞一聲暴戾之聲,劃破了天際,明懷子亦是地仙境,見此人自曝,急忙遁地而逃,用穿地之術逃到了皇城内院之内。
而此人身邊的修士,就這樣被拉入了地獄火海。
可見,今夜皇宮中戰事的慘烈非比尋常。
天子身邊的地仙死後,很快通往皇宮内院的大門皆數被打開,綠衣夫人也領了一隊叛軍從西門入,攻下了皇城的外圍,領人向議事院而去。
天子身邊,十二位供奉,四人已叛,位于天仙境的伯牙子已死,皇城的戒備頃刻間如山倒。
厮殺聲、呐喊聲離天子和衆大臣所在的議事院越來越近,此時,衆人不知在易允的修士幕僚絞殺之下,還忠于天子的八位供奉,死得隻剩兩人了。
這兩人眼見大勢已去,終于臣服在綠衣夫人的淫威之下,用他的話說,他修魔道,正難勝邪。
最終,綠衣夫人帶着易允的反兵和另外幾位叛了的天子供奉,彙合在了通往議事院外的甬道之中。
此處甬道長不見頭,但卻很窄,人比人肩站着,最多容得下十二三人,平日裏是用來行天子車銮的過道。
狹長的甬道之上,鋪就着成塊的青灰石磚,一眼望下,反兵全聚于此,不下千人。
甬道中央有一處偌大的青銅鐵門,隻要破開鐵門,就能直接穿過偏殿進入議事院,将天子及諸大臣生擒。
平日裏此處鐵門不開,由天子親衛看守,如今在外部,天子親衛已經被反軍剿殺,隻需撞開此門,叛亂之事便是闆上釘釘。
因而,綠衣夫人也不着急,他站在大門之外見明懷子來了,還曉有興趣的露出一臉鄙夷的神色,挑起了他那狹長的狐狸眸子:“明懷子道長好生磨叽,半天才解決那個地仙,讓老祖我好等。”
明懷子修爲不及綠衣夫人,聽着他的冷嘲暗諷,心中有火也發作不得,隻堆笑道:“這貧道也沒辦法,南陽子那家夥讓他去解決城外客卿後回來幫襯老夫,可至今未來,老夫一人不及夫人道法高強,費了好些勁才殺了那些愚忠之輩。”
“沒來?莫不是城外出了什麽變故?”話音一落,另一位女修士,即天子供奉之一,聞之,立即擔憂起來,她望了望狹長的甬道,又望了望跟前的大門,一種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
綠衣夫人見女修士如此,也不由沉斂了一下心境。
他好歹是真魔境的修士,不會在大戰即勝之時,就掉以輕心,于是,他仔細想了想,突然得出一個驚歎:“你們有沒有覺得今晚皇城的守備太過松懈了?”
是的,經綠衣夫人一提,幾位領頭修士便就察覺,雖然先前與天子供奉争鬥時是有一番惡鬥,自己或多或少的都受了點傷,但皇城外牆的大門一破之後,一直往裏攻就太過輕易了一點。
雖然,的确,今晚皇城的守備因京城兵營受襲而派出了許多,但不至于一座大門就三五人把守,這看起來就好像是請君入甕。
綠衣夫人的話讓本就心中忐忑的女修士更加惶恐,她看着幽深的甬道,猶疑之下,越想越害怕,原本她就是所有供奉中最弱的一個,修爲剛至合境期,隻不過經不住易允的誘惑,因而跟随了易允,本就不算忠心不二,一旦發現事态有變,立即慌了神。
她看着甬道,安靜得連風聲都沒有,驟然汗毛直豎,慌亂之下,拽緊了明懷子的繡袍,擔憂地建議道:“師兄,要不,我們先撤吧,看清事态,或者等南陽子來了再說!”
撤?聽到這個詞,綠衣夫人有些炸毛了,雖說他也擔心中了什麽計策,但是先不說他一個真魔境的人,就算一萬個凡夫俗子在他跟前他都不懼,更别說易允還在議事院,怎能掉頭就走?
綠衣夫人看向這個稍微有一點不對勁就一驚一乍的女修士,突然憤怒襲來,一怒之下,綠衣夫人喚出了一把彎如蛇形的匕首架到了女修士的脖子上,吼道:“休得廢話!堂堂一個合境期的修士,還懼怕那些士兵不成?”
被綠衣夫人的一把彎刀架上,女修士面色騰出了一片蒼白,她雖說對造反一事心中恐懼,但終究更害怕綠衣夫人。
這綠衣夫人完全就是易允的劊子手,隻要誰想反叛易允,他一定毫不留情地替易允削掉那人的人頭,且他跟易允之間的關系,說白就是龍陽之好。
女修士自知頂撞不得,也隻有顫抖着慘白的嘴唇,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說到此處,綠衣夫人将彎刀從女修士脖子上取了下來,用泛着火起的雙瞳狠狠盯住了大門,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就不信,如今天牢裏的天仙都死了,還能生出一個比自己修爲還高的人來護佑天子?
哼!天子之位早晚是易允的,現在這位,他的大氣已過,是該改朝換代了!
念及此處,綠衣夫人手持彎刀,閃亮的刀刃滲出了陣陣寒意,他朝天一指,大吼一聲:“給我撞開大門!沖破大門,皇宮中的榮華富貴都是你們的了!”
綠衣夫人的聲音甚是響亮,他用了法力,一聲令下,便即刻傳到了甬道中所有叛軍的耳中,他們聞之熱血沸騰,各個面露猙獰,眼出貪婪之像,統統舉起了火把,氣勢大振,火光随之躍舞。
而就在這時,忽聞一陣“咻、咻、咻”的箭雨之音,從天而降,轉瞬間情勢逆轉。
隻見,一道道皓銀的利芒穿破了甬道的黑夜,倏然打破了反軍沸騰的氣勢,宛如雷霆炸破天罡,雨打芭蕉,來得驚醒動魄,粹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