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易允的笑容也忽地止住了,他驚愕地望向天子,看到天子淩厲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讓他脊梁骨泛起了寒意。
他…他怎麽知道外面作亂的不是孟國軍,而是我易允的人?
易允還沒想明白,又見天子移開了目光向群人掃了一眼,在他的視線之下,其中有幾位大臣心慌十亂地突然蹲坐在了地上,他們是易允的人,早已和易允沆瀣一氣,剛剛也在暗暗發笑,此時被天子看去,自然心虛。
他們和易允一樣不明白,天子究竟怎會知道他們造反的?
此時,京城之外的山丘之上,在帝俊提醒吳小俊易允造反之心後,吳小俊未等易家老爺說話,便就騎上一匹黑馬,留了一隊兵士護送諸位大臣回京,而自己和帝俊則帶人先行救駕去了。
回京的途中,吳小俊的話說個不停,他心中有萬千疑問與擔心,但每回和帝俊說話,卻都收不到回音。
吳小俊見狀有些詫異,雖然他這位大兄話都不多,但是今晚也太過異常了,自己說上一百句,大兄才會回一句,就好像是對着一塊木頭在說話一樣。
這時,吳小俊忍不住了,他邊騎着鐵騎,邊回過頭盯着帝俊打量,終于他發現了帝俊的怪異之處,他突然看到帝俊的人雖也騎着馬,卻沒有拉着缰繩,好像整個人是漂浮在馬背之上的。
吳小俊一念,才猛然想到,就帝俊的修爲,根本不用騎馬,他要趕去皇宮,早就飛身而去,哪還用得着,駕馭鐵騎,莫不是…
莫不是這個大兄隻是一片幻境假身,先前跟他說話的,隻是帝俊的神念分神?
念及此處,吳小俊猛地伸出手,想往帝俊身上一戳。
而就在此刻,突然林間竄出一個道人,沖入了大軍之中,待衆人還未回神之際,猛然祭起了一道深不可測的法術,就往帝俊和吳小俊之間打來,吳小俊眼見偌大的青光襲來,慌忙一躲,彈到了地上,而帝俊卻仍舊一動不動。
吳小俊大駭,祭出了紫芒長劍,就要去迎接道人的一擊。
“讓他來。”終于馬上的帝俊出聲了,淡淡地看着沖來的道人,正面迎上了道人的一擊。
“哐。”道人的法術宛如撞上了一面鏡子,突然青光逆轉,纏着強大的氣息向道人反彈回去,不留餘地,将道人反噬。
隻聞一聲驚叫,道人被青光砸出了一灘鮮血:“八寶陰陽九轉鏡!”
話音一落,道人摔到了地上,忽地捂住了被青光砸中的肺腑,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吳小俊處。
吳小俊回過神來,趕緊召集被道人突入愣得猝不及防的士兵,向道人圍攻而去,而自己也飛出了九九散魂葫蘆,驟然祭起了法寶,朝天一指,就打了道人個措手不及。
畢竟,吳小俊在道人出手之後,趁他攻擊帝俊的一瞬,已經察覺到了此人的高深修爲,因而他趁勝追擊,一出手就放出了葫蘆,雖然葫蘆他至今控制不好,但是扔葫蘆打人還是做得到的。
畢竟上古的寶貝,就算拿來敲腦袋也能把人給敲懵,這不,還有俗話說,天上的雷,就是神仙放的屁嗎?話糙,理不糙。
待吳小俊丢出葫蘆後,帶着紅色雷霆的葫蘆再次重創了那道人,讓他一時昏阙,而很快,在千名兵士的圍剿之下,道人就被生擒了下來。
這時,吳小俊又聽到了帝俊的聲音:“他是易允收買的天子供奉,已是合境後期,一般繩索捆不住他,你快快卸掉他的法力。”
吳小俊聞之,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帝俊,趕緊照他說的做了,迅速掐起神訣,卸掉了此人的法力,這才放下心來,讓士兵将道人牢牢捆住,然後往帝俊說話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哪還有帝俊的身影,他先前說話的地方隻有一面銅鏡,鏡成八角,中爲圓形,鏡身之上镌刻着一排文字,卻不是吳小俊懂得的文字。
吳小俊拿起銅鏡,有些摸不着頭腦,剛想自言自語地問上一問,卻見銅鏡閃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輝,鏡中又傳來了帝俊的聲音,帶着熟悉散淡的口吻:“回來的時候,記着把法器還我。”
話畢,銅鏡上的光芒消失了,帝俊也不再出聲。
吳小俊見之,饒了饒腦袋,懂了,原來一直以來,從出城到自己去山丘營救,再到現在回城救駕,一直跟着他們的大兄就隻是這一面鏡子而已,是大兄借着這個法器制造出來的幻象,也難怪先前一直按兵不動,話也不說。
想通此處,吳小俊将銅鏡收到了懷裏,看了看不遠處如火燒雲一般遮蓋的京城,穩定了心緒,呵呵一笑:易允這老狐狸玩了一招調虎離山,而大兄則将計就計,玩了一招抛磚引玉,甚妙!隻是,真的大兄在哪?
吳小俊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考慮這事的時候,大兄自然有他的安排,自己還是趕快回城見機行事吧。
随即,一陣風塵四起,吳小俊快速騎上戰馬,帶領着一千人往京城趕去。
不需多久,京城的輪廓已立在眼前,而更讓吳小俊驚訝的事,城牆之外也是一片狼煙,隐約可見攻城之人,恰恰是雷澤言。
雷澤言正在攻打北城門,此處守兵較少,隻不過雷澤言帶的兵士不多,很難一舉攻城。
而恰好,吳小俊的到來,爲雷澤言提供了足夠的士兵,他見遠處奔襲來的灰塵,看清了吳小俊的身影,大喊道:“小俊來得正好,快快相助,打開城門。”
話到此處,雷澤言已經與吳小俊面對面,趕緊整理了軍勢,一舉攻城,而在兩人互見之後,也差不多把對方相遇之事交流了一番,理清了此刻易允叛亂,皇城危機的實情。
約半個時辰之後,易允組建的守城兵受到了城外雷澤軍的重創,而同一時刻,靠近北城門的北兵營也來了一隊軍隊,将守城兵夾起在城郭之上,很快打開了城門。
雷澤言順利領兵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