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門附近擺着幾盆綠蘿,被冬日的暖陽照得幾分舒适地點着頭,時不時柴門中傳出幾聲斷斷續續的吟詩曲調,正配着酒氣道:“别後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
這聲音婉婉凄涼,當然,若不是小厮此時焦急的話,一定會感歎,他們大少爺居然還會讀書。
小厮推開了柴房門,往裏一尋,很快便看到了蹲坐在角落裏喝着酒,哼唱着詩歌的吳小俊。
見狀,小厮也來不及等他少爺醒酒,便就沖到少爺跟前,大喚道:“少爺!出大事了!”
吳小俊一聞,卻眼皮都不帶擡一下地搖了搖酒壺,笑道:“當然出大事了,白芷都成親了,怎麽不是大事。”說完,吳小俊那騷紅的臉才一搖一晃的揚了起來,神色中盡是沾滿酒氣的迷茫。
不過,片刻後,他就清醒了,隻聞小厮道:“不是啊!少爺,是…是孟三公子叛了,在百官出城後引叛軍挾持了老爺和二少爺他們!”
“你說什麽!”吳小俊立即砸碎了酒壺,一飛身踏到了柴房門口,伸手便招出了紫芒長劍,道,“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朝廷來的消息,易允大司馬剛剛向天子揭發,孟國欲起兵造反,假借這次聯姻一事,挾持百官,攻打京城!”小厮趕上吳小俊的步伐,随着吳小俊往别院去的身影,邊着急的說到。
是的,一切情況不明,隻剛剛有人來信,孟三公子要造反,據說此時雷澤言已經帶兵出城攔剿孟三公子的接親隊伍了。
很快,吳小俊來到了一處離自己柴房門較近的别院之中,大步踏到門前,邊喊着邊敲打着木門:“師父!師父!在嗎?徒兒有要是要與師父商量。”
可是,吳小俊敲了半響,門内卻一片安靜,他等不及,便就推門而入。
屋内整潔,吳小俊往榻上一看,沒人睡着的痕迹,他有些茫然,看着樣子像是早已出門多時,而再一看,就看到了擺在桌上的書信。
吳小俊一怔,他昨夜便從紅雲之處得到了所有被喚作鴻蒙紫氣的東西,因而他與紅雲所學的法訣至今全部完成,再見書信的話,恐怕…
恐怕是不告而别的書信,吳小俊心中突然冒出此念,趕緊拿起桌上書信,細細看之,而果然,上面隻有短短幾行:徒兒親啓,師徒之緣不甚訴說,道不清講不明,便就不談罷了,今我授你鴻蒙紫氣,你需好生修煉,師父有師父的緣法,今後何說無需挂念,後會無期。
吳小俊看着紅雲不明所以的書信,眉頭蹙了個深邃,對于紅雲的不告而别,憤憤道了聲:“這都是什麽?!”
話音一落,小厮跟在吳小俊身旁聽他一怒,不由打了個哆嗦,趕緊提醒道:“少爺…老爺那兒…”
“哦,對!”吳小俊被紅雲的書信鬧了心,一時才回過神來,畢竟紅雲去哪兒了,他可以容後計較,反正又不可能再也見不到,好歹是他師父呢,千年萬年有的是時間去尋。
因而,吳小俊又趕緊匆匆出門準備往風菱所住的别院去,可這時,他剛一轉腳步,便又聽小厮道:“少爺可是去找風姑娘和客卿先生?”
“對。”
吳小俊點了點頭,小厮趕緊拉住他的衣袖,忙道:“風姑娘兩天前就進了天牢至今未歸,而客卿先生今早随老爺一同出城了。”
“什麽?我才在柴房裏呆了幾日,就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出來了?”對了,吳小俊這幾日在柴房裏閉關,充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這幾日家中變化,不過,當他聽聞帝俊跟着他爹在一塊,倒是慢慢停下了腳步,畢竟他對帝俊的能力太過信任。
他停了停腳步,認真問到:“你确定大兄是同我爹一起出去的?”
“是。”小厮認真的思索了一道,再次确定道。
吳小俊見小厮無比肯定的面容,松了口氣,停下腳步準備好好想一想孟三公子造反一事,可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震驚了半個京城。
“轟”!在巨響傳來的當口,吳小俊突然覺得腳下不穩,就好像整個吳府都在震動一般,這讓他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次亂成了一團亂麻,待他擡頭一看,隻見不遠處紅芒萬丈,像是何處火起。
吳小俊順着紅光看去,看到了濃濃黑霧從北面升騰而起。
他判斷了一下煙火沸騰的位置,那裏是!北兵營!
不需半柱香的時辰,吳小俊與小厮一同往正堂敢去,就又聽人進來通禀道:“少爺!北兵營遭到突襲,現場混沌不堪,不知何因!”
不知何因?!吳小俊覺得這事不可能不知何因,就孟三公子叛亂的事情傳來後,正常人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北兵營勢必就是他在攻打,隻是…
突然又是一聲巨響,擡頭一看,南兵營也突見火起,吳小俊震驚的看着南面通紅的火光,猛地剁了一腳,咬着牙,碎碎罵道:“這王八蛋!究竟帶了多少叛軍?”
說完,吳小俊再也坐不住了,他雖然平日裏再玩世不恭,再花天酒地,也容不得什麽人在他家,在京城亂來,更何況,作亂的人還是孟三公子,娶了白芷的人…
等等,白芷!
吳小俊猛然回過神來,對了,他爹和他二弟的安危,吳小俊覺得可以暫且交由帝俊,就算有孟三公子帶了幾萬人馬,大兄一人不能應付,但是保兩個人還是可行的,可易白芷怎麽辦?她就是孟三公子利用的嫁衣,不知現在如何?
吳小俊看了看天空沸騰的紅光,聽着府門外亂成一鍋粥的街道,又念了念城外的百官,簡直就如四面火起,這孟三公子究竟安排了多妥當,竟如此密不透風的組織了這樣一場讓人措手不及的叛亂!
吳小俊終于按耐不住了,匆匆祭出葫蘆,禦劍飛行往城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