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雷澤言看了看帝俊,自悟到,他覺着帝俊穩重、大氣、城府,絕不會和吳小俊一般喜好女色,再者說了,雷澤言雖然人稱木頭,但最近與帝俊和風菱相處下來,怎麽也能發覺帝俊與風菱關系不甚平常,于是笑道:“哼,你以爲先生與你一般,會去煙花巷柳之地。”
可是,雷澤言話才出口,便就聞帝俊一聲掂量:“唔,也好。”
“…”雷澤言無話可說。
吳小俊一樂,哈哈大笑起來,隻差沒勾着帝俊的肩膀,拍手叫兄弟了,畢竟他不敢過分親近帝俊,一不小心就被拍飛的下場曆曆在目,隻樂呵道:“好!那我待會就去安排,今夜我們就去好好享受一番…”
此時,北兵營的氣氛融洽,而風菱這兒倒顯得無聊了些許,本風菱如今病好了,又生龍活虎了,還與娉颦差不多算冰釋前嫌了,說好去城郊難民居走訪一轉,可不巧剛聽幾位夫人閑談完吳小俊與易白芷的情史,其中一位大肚子的夫人就叫喚了起來,好似要生了。
突如其來的紛亂,娉颦也不好久留,隻得跟着幾位夫人亂哄哄地把那位大肚子夫人一起帶回去了,又剩下風菱一人枯坐無聊。
風菱和娉颦約了,要明日再去難民居,她也不好自己前去,隻得在吳府的别院裏瞎晃悠。
她本想着,先聽了幾位夫人提及吳小俊情史時,很好奇的想去找找吳小俊聽一聽具體八卦,可惜這會兒吳小俊和帝俊在一塊,她一想到早上自己裝頭暈,就覺得無臉直面帝俊,隻好作罷。
這會兒,風菱披了一鬥篷,在院中賞梅。
吳府的梅花開得極好,豔紅得仿佛是抓下了天邊的雲霞,染成這般花色,潋滟起一抹柔情。
過月圓門洞,便見一帶清流,從前方小橋流過,曲折瀉于石縫之下,河邊的落梅,點了幾瓣花朵掉在了河流之上,漾開了一圈波光。
風菱闆着指頭算了算,自己不知多久沒有停住腳步欣賞冬景了,她先前的日子一直在不停躲逃,和師父相處那十年,雖說也算相安無事,但總歸心中郁結太多,多數時候都在自顧自地琢磨道法書籍,擔憂着有一天有妖來襲。
而像今日這般輕輕松松的日子,當真屈指可數,也多虧了她遇上夫君。
念及此處,風菱坐到了水流邊的石凳上,面色有一些微紅,歎了口氣,一想到今早還裝睡糊弄他老人家,就覺得心底不安,于是,嘟囔道:“哎,算了,等夫君回來,我還是老老實實和他認個錯吧…”
話音未落,風菱的耳朵突然動了動,她耳朵一向靈敏,細小的聲音從不會逃過,這時,她聽到身後有沙沙沙的零碎的腳步聲在靠近,可是這裏是吳府别院,若是下人來了應該會直接招呼,不至于如此不動聲響的接近。
風菱因娉颦一事,最近十分警醒,她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于是,風菱低頭一看,撿起了地上的石子,想也不想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轉頭就将石頭砸了出去。
“哐”!風菱的石子算是使了力道砸出去的,不過卻好像撞上了牆壁一般,生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而後徑自掉落到了一雙潔白幹淨的靴子跟前,随即就聽一人溫潤的笑聲,道:“風小友好歹是修仙之人,攻擊别人不使仙法,卻丢石頭,是看不起紅雲?”
紅雲?名字有點熟!風菱定睛一看,喲,這不是那個看起來神韻如祥瑞、風華如彩雲的長得和夫君差不多好看,卻自稱老祖的自己的救命恩人嗎?他怎麽來了?
風菱看着紅雲頓了一瞬,深深覺着這些個神仙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頓了一會,風菱回過神,這才意識到先前失禮了,讪笑道:“老祖說笑了,丢石頭就算看不起你?那使仙法不也一樣,就我這種低劣的仙法攻擊你,還不是一樣算作看不起你。”
風菱歎了口氣,哎,要不是她自己最近大病初愈,也不知道心魔什麽時候會再來,不敢祭真元,她還真有可能不止撿石頭砸他。
不過,紅雲也好似隻是開開玩笑,聽風菱如此辯白,慢慢走了過來,仍舊帶着他親和的笑容,道:“風小友還是先前那般伶牙俐齒。”
風菱見來者是紅雲,自當放松了下來,這紅雲當初在孤山上順手救了她與吳小俊等人的性命,她自感恩戴德,沒有猜忌之禮,再者說,紅雲這樣的神仙,要害她,她有反抗的餘地嗎?隻是,還是那個問題,他怎麽來了。
于是,風菱放松地揖了半禮,問道:“老祖來做什麽?找吳小俊嗎?”
是了,相比風菱,恐吳小俊與紅雲更熟,畢竟吳小俊在孤山上收了紅雲的見面禮,接了紅雲的半縷鴻蒙紫氣,相當于也算紅雲的傳承衣缽之人,而她風菱雖偶然、順道被紅雲救下,但除了救命之情以外并無太多交情,連當時風菱想要一點見面禮,紅雲都小氣吧啦的不給她。
紅雲笑了笑,徑自尋了一石凳坐下來,才道:“也算是,不過我得先與帝俊說幾句話,風小友可知他們去哪了?”
帝俊?又是這個名字!這紅雲老祖怎麽老覺得我認識帝俊呢?!風菱搖了搖頭,道:“吳小俊我倒知道去北兵營了,至于老祖說的帝俊,我先前不與老祖說了嗎?我不認識。”說着,風菱也就在紅雲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紅雲聞之一頓,神色中閃過一絲詫異,而後好似突然明白了,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就好像在取笑風菱一般,看得風菱莫名其妙。
這時,便聽紅雲應道:“他還沒告訴你他叫什麽?也太不把你當回事了。我先前以爲小友不說,是因爲他有交代,誰知是小友誠懇,當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