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陣風卷殘雲,消失在杏林深處。
鳳老将軍的粗狂舉動,吓得溪流旁看魚的西陵承恩一頭栽進溪流内,哇哇大哭起來,而西陵軒,水朦朦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一臉懵懂。
扁公看着杏林内鳥雀驚飛,撲簌着,一陣亂撲騰,很是有些無語。
這次,他默契的和太上皇對望一眼,嘀咕一句。
“他這是入宮找皇後去了?”
扁公輕抽了一下唇角:“也不想想,當初他是怎麽對姬雲瑤的,想将那個孩子接回來,難喽!”
太上皇想起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曾經的一切,像是有些遙遠了。
他附和的點頭:“難呐!”
果然,太陽西斜時,入宮找鳳蘇的老将軍,灰頭土臉回了醫藥谷。
太上皇和扁公在下棋,他坐在一旁長籲短歎:“哎,哎,哎……”
扁公和太上皇不搭理他。
他繼續長籲短歎!
“浩月到西陵路途遙遠,就算飛鷹傳書來的,那孩子也已經滿月了。”
鳳老将軍惱火道:“老夫說去喝滿月酒,也說不過去,都沒有一個理由舔着臉去浩月。”
扁公執起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打斷他:“丫頭怎麽說?”
“老夫說要去浩月,蘇丫頭死活勸我不要去。”
鳳老将軍狠狠一拳擊打在棋盤上:“架不住老夫糾纏,她才說了實情,姬雲遙讓那個不肖子傳信時,已經提過,老夫想抱回這個孫兒回西陵,想都不要想,要認這個孫兒,更是門都沒有,除非,除非……”
太上皇了解姬雲瑤如烈火一樣愛憎分明的性子,好奇道:“除非什麽?”
“除非老夫痛哭流涕,跪下求她。”
鳳老将軍怒火滔天道:“她是浩月的女皇又如何?也是老夫的兒媳婦,一個女流之罪,還要老夫這個長輩跪下求她,如此不孝不仁不義……。”
太上皇和扁公對望一眼,頻頻抹額上滲出的細汗,裝死不說話了。
鳳老将軍和姬雲瑤,簡直天生犯克。
偏偏,鳳老将軍是傲氣的性子,姬雲瑤也是傲氣的性子。
一個以女皇的身份自居,一個以長輩的身份自居,要他們握手言和,似乎中間隔着一道天險。
太上皇和扁公心照不宣,鳳老将軍在罵姬雲瑤拐走他兒子時,都噤聲不說話了。
杏林裏,隻有鳥雀伴着他的喋喋不休,在叽叽喳喳個沒完,西斜的陽光從樹隙投下,照在胡亂嘀咕,又一臉沮喪的老頭子身上。
說着說着,鳳老将軍悲從中來,聲音開始哽咽了。
他這麽烈的性子,突然表現出這樣的情緒來,讓太上皇不由得同情起他來。
想着,鳳景煜去浩月一事,是爲了西陵與浩月的盟約。
鳳老将軍老無所依,晚景難免有些凄涼。
太上皇于心不忍,提點了一句:“解鈴還須系鈴人,以本皇來看,此事,老将軍還得多依仗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