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多麽冰冷無情的一個人,他最了解不過。
除了他身邊的太子妃,他幾乎沒有軟肋,也從不懼任何人的威脅。
在乎蘇承恩的人是太子妃,而不是太子,還有,正如太子所說,蘇承恩是他西陵離陌的血脈,他縱情女色,身患隐疾。
身邊神秘的黑衣人,承諾可以治好他的隐疾。
萬一治不好呢?
那蘇承恩是他唯一的血脈,是他登上帝位後,唯一能替他延續皇室血脈的孩子,權衡一遍利弊之後,他手上的動作再也進行不下去。
西陵離陌的反應,讓古朗黑袍下那張臉陰沉了不少。
該死的西陵冥淵,竟然點了鳳蘇的穴位?
鳳蘇軟趴趴倚在他懷裏,沒有了鳳蘇的在乎,蘇承恩這顆絕妙的棋子,變成了一局死棋。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死了,鳳蘇不會怨恨西陵冥淵嗎?
了解鳳蘇的古朗,哈哈狂笑幾聲,冷芒直逼西陵離陌:“二皇子,再問你一句,你是要帝位,還是要這個孩子?”
“這,這……”
西陵離陌有一絲猶豫!
“二皇子要這個孩子,我馬上消失,不說現在皇上駕崩的消息還沒有傳來,就算你登上帝位,患上那種隐疾,身邊三千美人環繞卻無法人道,那是什麽滋味?”
他像是一個能洞穿人心思的魔鬼,循循善誘道:“說吧,要帝位,還是要這個孩子?”
“帝位,要帝位,不要這個小崽子。”
西陵離陌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瘋狂搶過古朗抱着的蘇承恩,狠狠掐上他的脖子。
鳳蘇聽着蘇承恩由嘶心裂肺的狂哭,變成低而短促的抽泣,身子在冷風中抖得厲害。
隻有快被掐死了,哭聲才會變成這樣。
鳳蘇不斷的給西陵冥淵使眼色,讓他解了她的啞穴,可是身邊的人始終不爲所動,聽着哭聲徹底的沉下去,她的心也徹底的沉下去。
她答應過小小,要讓蘇承恩一輩子活在陽光下,一輩子不再卷入皇家的鬥争中。
然而,然而……
她隻能眼睜睜看着蘇承恩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掐死,也沒有辦法救他,急怒攻心之下,懷着身孕的鳳蘇一下栽倒在西陵冥淵懷裏。
哒哒的馬蹄聲,在山谷響起來。
随着回蕩在山谷的馬蹄聲響起,幾百騎駿馬飛馳而至,打頭的那位,正是四皇子西陵離殇。
看到西陵離陌掐在蘇承恩脖子上的手,四皇子急迫道:“皇兄,快住手!”
“哈哈哈,父皇駕崩了?”
西陵離陌掐在蘇承恩脖子上的手一松,冷聲道:“四弟以爲,皇兄登上帝位後必無所出,所以不能對這個小崽子下手?”
西陵離殇飛身下馬,看清楚西陵離陌身邊站着的黑衣人,突然哈哈狂笑出聲。
古朗眉頭深蹙,西陵離陌更是一頭霧水:“你笑什麽?”
“笑皇兄心慈手軟,要掐死一個孩童,磨磨蹭蹭算什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種擋住帝位的小崽子,早該丢下深谷喂狼。”
說完,他飛身上前,一把搶過蘇承恩,抛着舉向山谷下的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