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宮門口,一片空蕩蕩的,大雪紛飛,萬籁俱寂。
一個黑色的小點,從白茫茫一片的世界裏,朝鳳蘇和西陵冥淵移過來。
淩霄送鳳蘇入宮後,這麽冷的天,一直守在宮門口。
鳳蘇上了馬車,卻詫異的發現,李大人和司陌辰都在馬車裏。
她驚了一跳:“你們怎麽來了?”
馬車裏燒着暖爐,一塊簾子,将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隔絕了。
“龍羽衛圍困太子府的動靜很大,陌辰說一定是因爲陸家賬冊出了纰漏,睡不着,所以來宮門口等着了。”
李大人見過禮後,問:“宮裏的情況如何了?”
“父皇懷疑我浩月公主的身份是在圖謀天下。”
她一開始隻是金陵一個孤兒,一個小黑奴,成了鳳家的庶女也罷了,竟然狗血的成了浩月公主。
成爲公主,也不是她能選擇的,能奈何的。
如果可以,她情願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西陵冥淵的太子妃。
從來不知道,這個榮耀的身份,還會在她懷着身孕時,給她帶來那麽多的麻煩。
鳳蘇無奈的聳聳肩:“我上交了掌管陸家的令牌,請求禁閉在醫藥谷。”
司陌辰一聽急了:“太子妃明知道,調動陸家錢銀的,是古皖廢帝身邊的餘孽,爲何不向陛下禀報?”
“古皖廢帝離開西陵多久了?他的死訊也傳了多久了?陸家還有甘願爲其賣命的人,你以爲就算嚴刑拷打,那些人真會說出幕後主使嗎?”
李大人和司陌辰臉色一沉,的确是如此。
今晚事發後,已經有夥計找司陌辰禀奏,醉仙樓的掌櫃服毒自盡了。
這麽一路聊着,就到了太子門口。
“淩霄,你将李大人和司陌辰送回府。”
鳳蘇一臉輕松道:“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大冷的天,你們回去睡就是。”
西陵冥淵摟着鳳蘇入府後,馬車在夜色中緩緩往李府行去。
司陌辰一臉内疚:“大人,陌辰是因爲太子妃的提攜,才能破例進了吏部,可是,剛接手陸家不久,在我手上出了這等纰漏,陌辰對不起太子妃。”
“何來纰漏?你發現賬冊不對時,已經向太子妃禀報過,是她瞞而不報。”
李大人反問道:“陌辰,你沒見太子和太子妃一臉輕松嗎?并不像是被責罰過的神色。”
司陌辰更難過了:“那定是他們爲了讓陌辰寬心!”
平常,不管是打理如意閣生意的時候,還是管着陸家的一應事務時,司陌辰都是一張小大人的臉,整天繃着。
也隻有在李大人在面前,他才像個孩子,會吐露心事。
“傻孩子,太子和太子妃是什麽人,那麽多風雨都闖過來了,她可是天縱奇才,弄回來的棉花在書院收成很好,從古皖回來,又帶回了用棉紗紡制成布的法子。”
李大人推測道:“本官以爲,此次籌謀的幕後黑手,的确是步步爲營,很是厲害非凡,但聰慧如太子妃,未必會着了他們的道。有一句話叫請君入甕,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