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靜靜的聽着,心裏卻冷笑了開來。
她混在松竹館那種地方,什麽人沒看過,除了心甘情願被主子和小主子拿捏,還沒有誰能拿捏上她。
這個小姑子,自然爲聰明,還想着拿她當槍使,真是可笑。
她的性子,可不是像冷千凝那麽好說話。
一揮手,一巴掌甩過去:“你侄兒才滿月,你就如此編排你二嫂,你親娘死得早,長嫂爲母,我這一巴掌,是替你死去的娘賞給你的。”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一個青樓來的賤女人,也敢朝我動手?”
程阡陌瘋一樣的撲向白柳,又抓又咬。
白柳輕松的一招,已經将她鋒利的爪子扭在背後,輕蔑的笑道:“你這種段數,還想要挑撥離間?這次看在你二哥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下次你再敢陰你二嫂,我有的是招數對付你。”
程阡陌捂着滾燙疼痛的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個松竹館出來的賤女人,說得好聽點是平妻,骨子裏也不過是個給二哥做妾的貨色。
竟然敢打她?打她?
等她回過神來,歇斯底裏的尖叫出聲,白柳早消失得沒影了。
程阡陌氣得不輕,捂得紅腫的臉,一路沖進了老太太屋裏。
“老夫人,老夫人,你要替阡陌做主啊,她一個青樓的落敗貨色,一個妾室,還敢打我了一個嫡出小姐?這程府反了天……”
說真的,老太太有幾分讨厭程阡陌,她這個年紀的世家貴女,都做娘親了,她倒好,都二九年華的人,還賴在程府不肯許人家。
爲了她的事情,老太太盡過多少心,将京城的世家貴子全挑揀了一遍,可這位,眼界比天還高,硬是指着嫁進皇家,一飛沖天。
看在程飛武的面子,老太太才對她厚待幾分,可這位,明顯是個沒眼色的。
她到底是上了年紀,程家小公子的滿月酒,送走了一衆的賓客,她已是身疲力乏。
也幸好白柳是個能幹的,替她忙前忙後打理,省了她不少力氣。
她剛斜在軟榻上歇歇,程阡陌就沖進來。
老太太讓婢女扶着,神色有幾分不耐:“陌兒,你這是怎麽了?”
“老夫人要爲陌兒做主啊,白柳那個賤蹄子,松竹館那種髒地方出來的妖豔賤貨,竟敢扇陌兒耳光。”
程阡陌撒潑的狂哭:“陌兒可是這府裏的嫡小姐,老夫人看看,臉都紅腫了……”
老太太近來給她選親,她這個嫌貧,那個嫌醜,将她折騰得夠嗆,沒有一時片刻閑下來過。
程飛武才是如今程家的天。
白柳是程飛武看中的人,何況對他還有救命之恩,沒有白柳,哪有如今程家的榮寵?
再說,這個白柳入門前,她可是幫她張羅着,讓她表姐老侯夫人認下她做幹女兒。
程阡陌一口一個賤婢,妖豔賤貨,是在打她這個老夫人的臉嗎?
沒來由被她哭得一陣煩躁,老太太看着她紅腫的臉。
“她是你小二嫂,還是平樂侯老夫人的幹女兒,你一口一個賤人,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