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儀痛哭流涕道:“太後,兄長随皇上出征後,一直沒有音信了,定州失守後,叔叔問過無塵子身邊的道童,說當初皇上要在瘴霧山劫持那個女人,派哥哥去了瘴霧山。
定州失府後,駐守在蘭州的叔叔,派人去瘴霧山找過兄長,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無塵道長,也一起失蹤了。
兄長一向最疼儀兒,儀兒感覺,兄長八成是遇難了……”
太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
什麽,無塵子也失蹤了?
他們的失蹤,到底是個巧合,還是皇帝要剪除她這個母後安插在她身邊的勢力。
“臣妾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皇上能将那個女人擒回京城,是因爲她手上戴了兄長随身的那個镯子。那個镯子淬了劇毒,所以她才會受到反噬,臣妾推斷,兄長一定死在那個賤人手裏。”
陳儀儀哭得更傷心了:“太後娘娘最疼兄長,臣妾隻是氣不過,皇上明知道她是臣妾的殺兄仇人,将她帶回宮後,還日夜專寵着,守在她病榻前,那種賤女人,死了才好……”
她這個皇後,形同虛設。
皇上不曾拿正眼看過她,也不寵幸後宮的任何一位妃嫔,卻獨獨守着那個女人。
她恨啊!
“身爲皇後,就要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你入了宮,那就是皇上的女人。豈能沒有一點容人之量?”
太後不悅道:“皇上不懂分寸,哀家會好好說他……”
陳儀儀得了太後這個承諾,有些懵。
但她一直伺候在太後身邊,十分了解太後的性子,她各打五十大闆,還是在忌諱着當初鳳主的傳說。
除非證明那個女人的身份是虛妄,不然,要借太後的手,置那個賤人如死地,幾乎不可能。
陳儀儀抹了一把眼淚,隻得悻悻然離開了紫微宮。
皇後一離開,太後好像抽盡了渾身的力氣,一下倒在軟榻上。
“蔡升,你來說說,皇上是怎麽樣的人?”
蔡升惶恐道:“皇上是天之嬌子,不是奴才能議論的。”
“你倒是懂分寸。”
太後輕睨他一眼,眸光中閃過一絲疲憊:“哀家早警告過無塵子那個老賊,說朗兒看似溫潤,實則内心孤傲,容不得有一點冒犯。那個老東西不知道收斂,才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若是他有你一半知分寸,也不會讓皇上動了殺心。”
“太後娘娘這是在心痛無塵道長?”
蔡升試探着說了一句,手搭在太後的背上,揉捏了下去:“無塵道長走了,奴才一定會好好伺候太後。”
太後冷笑一聲,手搭在他黑壯的手上摸了一把:“哀家爲何要心疼他?感歎幾句罷了,不過是看在他真有幾分本事的份上,要知道奴才就是奴才,永遠也越不過主子的手掌心去,别以爲将主子伺候舒服了,就要爬到主子頭上。”
蔡升腳一抖,跪在地上:“奴才惶恐,發誓隻伺候太後一人,萬萬不會做出無塵道長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