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谷杏林,是鳥雀的天堂,到了日暮時分,更是鳥雀歸巢的時候,鳳蘇吹了一首輕快的笛曲,鳥兒便盤旋在杏林上空。
西陵離殇和蒲白桅在杏林小溪邊戲水捉魚,仰頭看到晚霞下,鳥雀聽着笛音盤旋飛舞,皆驚歎不已。
在宮裏時,西陵離殇早聽說過,太子妃之所以受太後喜愛,是因爲太子府賞梅宴上,吹了一支笛曲賀壽,大雪天引得鳥雀盤飛,很是吉祥。
親眼所見,更是震撼無比。
他和蒲白桅舉着魚叉,看着盤坐在遠處石橋上吹笛子的女子,一時有些呆懵了。
“看什麽呢?”
蒲白桅先反應過來,捧了一汪水往西陵離殇臉上潑去:“她是你皇嫂。”
西陵離殇從鳳蘇身上收回視線,看着有些愠怒的蒲白桅,唇角勾出一抹愉悅的笑意,深呼吸一口氣。
“好酸!”
蒲白桅嗅了嗅,隻聞到了樹木清新的氣息。
她一愣:“什麽酸?”
“醋酸。”
西陵離殇唇角的弧度勾勒得更深了:“桅兒,本皇子不過瞄了一眼皇嫂,你這是吃醋了?”
蒲白桅赤着腳站在溪流中,臉瞬間紅得像天上的晚霞。
他說自己吃醋?
笑話,她跟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吃什麽醋?
蒲白桅氣惱之下,一指腳下的溪流:“看清楚了?”
這次,換西陵離殇不明所以:“什麽?”
“溪水如明鏡,将四皇子照得清清楚楚。”
蒲白桅惱羞成怒縱上岸,顧不得穿上鞋襪,一跺腳:“四皇子照照清楚看。”
西陵離殇看着溪水裏的倒影,少年公子,溫潤如玉,不是他自戀,不管從哪一點看,他絲毫不遜色于太子哥哥。
看蒲白桅跑回來拎着鞋襪跑進杏林内,才意識到自己上了那個小妮子的當,幹脆一個旋身飛縱上岸,往杏林小徑追了去。
蒲白桅一想到四皇子說自己吃醋,又氣又窘,拎着鞋襪一個勁的往前沖。
這個時辰,麗娘在後廚忙着,恰好一個藥童抱着蘇承恩在林子裏散步看鳥雀盤飛,蒲白桅一邊扭頭看追上來的西陵離殇,一邊往前疾沖。
藥童躲閃不及,就這麽直直撞了上去。
被蒲白桅這股力道一撞,藥童抱着的孩子脫手了,被撞飛到了空中。
場面十分驚險,這時候,西陵離殇猛的一提氣,朝孩子疾射而去,在孩子落地前,總算堪堪摟緊了。
孩子是沒有跌落在地,但被這麽一驚吓,哇哇大哭起來。
鳳蘇聽到是蘇承恩的哭聲,收了笛子,往杏林裏疾飛而至。
“怎麽回事?”
藥童早吓得臉色發白,這時候看到鳳蘇,忙禀報道:“太子妃,是這位姑娘撞到承恩,所幸這位公子來得及時,沒有釀成大錯。”
鳳蘇将蘇承恩從西陵離殇手上搶過來,小東西聞到熟悉的氣息,砸巴着嘴,委屈的嗚咽幾聲,不再哭了。
數息後,咯咯笑出聲來。
“嗯,嗯,小承恩乖啊!”
鳳蘇将孩子哄笑了,這才惱怒道:“你們兩個,也太不像話了,傷到孩子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