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蘇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唇顫了顫,什麽也沒說,最終化成一個溫情脈脈的眼神,隔着餐桌,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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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浩月國公主一事,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
以蘭貴妃在宮中的勢力,早朝剛散,金鸾殿内的消息,已經飛到她耳朵裏。
沈三思誣告太子妃,與鸾錦公主勾結一事,雖然沒有證據,但到底被聖上所厭惡。
罷黜兵部尚書沈三思,是遲早的事情,隻差一條導火線。
得知四皇子西陵離殇回宮,蘭貴妃氣勢洶洶闖入玉梨園。
“殇兒,你可知罪?”
“母妃,兒臣犯了什麽錯,讓母妃如此不喜。”
西陵離殇自小體弱多病,這還是蘭貴妃第一次給他擺臉色,他睜大一雙泛着水光的眼睛,跪在玉梨園内,很是惶恐不安。
蘭貴妃盛氣淩人道:“你表哥蘭天越,如何會跟鸾錦公主厮混在一起?”
“這……”
西陵離殇委屈道:“兒臣如何得知?表哥一向縱情聲色,許是因爲鸾錦公主生得美。”
“說會将與鸾錦公主的緣分掐斷,就是将她推給你表哥,推給蘭家?”
蘭貴妃氣得不輕:“殇兒,你太令母妃失望了。”
蘭天越睜着一雙泛着水霧的眼睛:“母妃,兒臣昨晚潛入刑房,讓表哥遠離錦荷山莊,越遠越好,是表哥自己闖入蒲家小姐入住之處,與兒臣何幹?
況且,這已經不是兒臣第一次救表兄,上次他潛入山莊被人識破,太子哥哥派了龍澤衛搜他,是兒臣将護衛引開,讓他順利逃出山莊……”
蘭天越說着說着,神色很是冷冽:“母妃心裏就隻有蘭家嗎?兒臣在母妃心裏,連表兄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過嗎?”
“當真是胡言亂語!”
蘭天越得了沈三思的信,一開始氣勢洶洶,可被蘭天越反駁得啞口無言,像是有了母子離心之兆。
她頹然道:“殇兒,沈尚書說你跟蒲家丫頭……”
“沈尚書,沈尚書,一個誣告皇嫂之人,母妃如何以爲,他不會咬兒臣一口?”
西陵離殇面色微冷:“他若真忠心,便不會在鸾錦公主要供出幕後主使時,突然蹿出來,險些連累母妃。
聽說沈三思從前與禦史沈從青是遠親,借着沈家往上爬,最後卻反咬沈禦史一口,母妃甯願相信這種人,也不信兒臣嗎?
如今他失勢,已經讓父皇生厭,母妃當心這隻蠢笨的狗,反咬母妃一口……”
西陵離殇說得沒錯,沈三思此人,還真是一條能反咬人的狗。
沈從青就是下場和前車之鑒。
蘭貴妃離去前,猶豫了一下:“殇兒,你與蒲家丫頭……”
“沈尚書無中生有罷了。”
西陵離殇眸光清寒:“蒲家與蘭家隔着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母妃,兒臣明白自己做什麽。”
終于将蘭貴妃打發走,西陵離殇長籲了一口氣。
眼前晃動着蒲白桅明媚燦爛的笑,隻感覺她隔着好遠,遠到自己似乎夠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