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煜再不肖,也是他唯一的兒子,是鳳家唯一的血脈。
老來無子,多麽凄慘!
偏偏,臭丫頭懷着身孕,他還不能拿她怎麽樣。
再說,他也隻是心裏生悶氣,跑來太子府找她算賬發洩,如果來真的,她能躲過自己一槍嗎?
到底是他心尖上的嫡孫女兒,一根手指頭也舍不得動她。
鳳朝天悲從中來,鳳蘇越說他丢人,他反而不要臉了,哭得更傷心了。
看那個老頭子哭得一陣心酸,鳳蘇心裏也難受,但父親和母親這麽多年分離,她再不借着這個機會幫一把。
人生如白駒過隙,還有多少時光可以等下去?
鳳蘇推開西陵冥淵環在腰上的手,無奈道:“我下去看看。”
西陵冥淵怕鳳老将軍傷到鳳蘇,環得更緊了。
“無妨,爺爺就是心裏苦。”
鳳蘇和他交彙了一個眼神,西陵冥淵隻好松手,任着鳳蘇踏下了閣樓。
鳳蘇走到鳳老将軍身邊時,鳳朝天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惱怒的揮手:“沒良心的丫頭,給老夫滾開一點。”
“我說你,臭老頭,我是在幫你,你别不識好歹……”
“幫老夫?”
鳳朝天更氣了:“将老夫唯一的兒子弄去浩月,送到姬雲瑤身邊,女皇不了起啊,女皇就可以奪走老夫的一切。”
鳳蘇抿嘴,嘀咕一句:“那你也做個女皇試試。”
鳳朝天瞪大眼睛:“老子是男的,小狼崽子,你說什麽?”
“哎喲,沒說什麽,我是說,你老人家别氣怒攻心,傷了身子。”
鳳蘇眼珠子溜滑滑轉了一圈,已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對策,她靠近鳳朝天,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重重咳一聲:“爺爺,孫女兒真是一片苦心,在幫着你。”
“沒看到。”
鳳朝天瞪大一雙銅鈴般的眼珠子:“幫着老夫絕後。”
這個老頭子!
鳳蘇弱弱聲嘀咕一句:“咳,反正也絕後了。”
鳳老将軍氣得頭發絲都快豎起來:“你說什麽?”
“我是說,我母親走後,父親雖流連煙街柳巷,那就是氣你将母親逼走,其實跟那些女人清清白白,以他的性子,更不會納妾,背叛我母親。如此,父親膝下也沒有兒子,爺爺也沒有孫兒,豈非與絕後無異?”
鳳蘇幹脆一不坐二不休,在鳳朝天身邊的竹子上坐下來,不顧他的掙脫,挽緊了他的手,撒嬌道:“爺爺,我想辦法将父親送去浩月,正是爲了幫鳳家延後啊。”
“延屁的後,你爲了跟太子在一起,害得老夫還不夠慘。”
鳳朝天雖然甩開了鳳蘇,心内卻愈是悲傷。
他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麽孽,鳳景煜這個不肖子,隻惦記着姬雲瑤那個女人,死也不願意續弦納妾,爲他生個孫子,爲鳳家延續血脈。
“怎麽會是害你老人家呢?你想啊,父親在西陵,也不願意續弦納妾,這不續弦納妾,您老人家哪來的孫子,就算将刀架在我父親脖子上,他也非跟您對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