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剛帶着竹影踏入紫竹苑,迎頭撞上葉管家。
“李公公來了,與太子殿下在議事,吩咐說讓淩統領将竹影小公子先帶去書房等着。”
西陵冥淵是冷淡的性子,不喜歡這樣喜慶的做派。
一路入了書房,竹影好奇道:“淩霄,太子府有什麽喜事?”
“太子妃促成浩月與西陵和談,立下奇功,聖上已經下旨要用最盛大的禮節,迎接太子妃回府。”
淩霄反問道:“這算不算喜事?”
“算,算……”
竹影的臉色有些蒼白,寬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明天接迎太子妃回府,還要忙着布置府上的防衛,竹影小公子,太子殿下與李公公議完事,很快會來。”
“好,你先忙着!”
淩霄走後,竹影寬袖下的指甲,深深摳進了掌心。
那個害了他二叔的女人,竟真要成爲太子府的女主人,要染指他心中尊貴的太子殿下了嗎?
因爲父親程大将軍在場戰上替太子殿下以身擋箭,程竹影自小在太子身邊長大,以前在太子府時,他常伺候在太子身邊,對太子府的書房再熟悉不過。
但是,太久沒有回太子府,又在邊關曆練過,他早已斂去了一身的驕縱,安份的在書房外間等着。
一陣風刮過,窗外的竹葉沙沙作響,竹子被風吹搖晃得厲害。
這時候,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掉落在地的聲音。
難道書房内間有人?
竹影越過屏風,一步蹿進屋子裏,隻見内間的窗戶大開着,大風吹進來,牆上懸着的畫落了一地。
他彎身去揀地上的一幅畫,目光凝在畫上,一瞬間吊滞了。
因爲畫上的人,赫然一身青衣男裝的鳳蘇,他從竹叢小徑緩緩踏步而來,臉上綴着在金陵龍澤宮時那種靈動的淺笑。
畫上的人似乎要活過來,要從畫上走下來。
太子殿下還沒有忘掉那個小黑奴嗎?
竹影狐疑不定,拾揀起地上散落的幾幅畫,一仰頭,整個人震驚了!
因爲滿屋子的畫作,是連貫着的一幕又一幕的場景,是太子殿下和小黑奴鳳蘇相識的過程。
怎麽在金陵城養濟院的大街上相遇,金陵龍澤宮書房智鬥陶耕平的場景,挖井的場景,這幾幅畫作,是他所熟悉的。
他陪伴了太子殿下那麽多年,而鳳蘇這個小奴,在殿下身邊才多久?
爲什麽紫竹苑書房,全是那個小奴的痕迹?
竹影環目四望一圈,看到桌上還擺着兩幅畫,一幅是鳳蘇半倚在溫泉池内,如瀑的長發披散着沒入水中。
她身上的白袍松松垮垮,隐約能到看到精巧的鎖骨,眸眼閃爍的光芒有一種女子的妩媚。
這幅畫,有些驚豔!
而另外一幅沒有完成的畫作,是竹叢中的桃花樹下,一個女子站在溪水邊,花瓣紛紛飄落如雨,落在她身後的溪流中,随流水追逐而去。
“鳳蘇,鳳蘇,原來如此!”
看到這樣一幅畫,昨天缭繞在心頭的疑惑,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