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冥淵幽冷着一張臉:“蘭家雖大傷元氣,已經将所有責罰都推到皇兄身上。不過是換個人扶持罷了,蘭貴妃所出,不是隻有皇兄一人。”
“你說的是離殇?”
皇後冷嘲道:“不過是個病秧子,能翻出什麽浪花。”
病秧子嗎?
他的四皇弟,是個粉雕玉琢的人兒,任是誰看一眼,都能心生憐憫之心。
他自幼體弱多病,養在深宮中,很少出來見人,因爲如此,才更得父皇和蘭貴妃寵愛,連着這宮裏的人,也将他當着稀世珍寶捧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摔碎了。
如此能籠絡人心的人,豈會是簡單的?
皇後從入宮後,一直扮豬吃老虎,甚至能容忍下暗中引誘西陵帝的貼身宮女菊娘背叛她,皇後行事毫無章法,常做些傻事,都以爲皇後過于敦厚,甚至有些自以爲是的嫔妃,還以爲皇後愚蠢。
隻有西陵冥淵知道,他的母後極善于僞裝,爲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不然又怎麽能穩坐住後宮之位?
過去的一切,他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她不可以算計鳳蘇,不應該算計他和她的婚事。
“兒臣此來,不是與母後讨論四皇弟,而是告訴母後,婚宴一事,是兒臣對母後的最後一次容忍。”
西陵冥淵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眸眼裏是一抹淩厲的銳芒:“如果母後執意妄爲,休怪兒臣不顧母子之情。”
皇後氣急敗壞:“孽子,孽子,本宮爲你殚精竭慮,你,你……”
“兒臣自然知道母後殚精竭慮,不然,又怎麽會在兒臣年幼時,爲了争奪太子之位,命人将兒臣劫出宮中,嫁禍給蘭貴妃?”
西陵冥淵腦海裏浮現出那段痛苦不堪的經曆,唯有那個小小女孩,是他絕望裏的一抹暖陽。
他嘲諷道:“母後一向好謀算!”
“原來你一直知道,所以才冷落本宮。”
皇後冷笑一聲:“那又如何?不是本宮爲你謀算,今天能被你父皇看中的人,或許就是西陵離陌,爲了讓他荒唐下去,不再成爲你的威脅,本宮費了多少心思。而你這個孽子,爲了一個女人,竟敢責問本宮?”
“兒臣說的話,希望母後記住!”
與皇後的抓狂不同,西陵冥淵一臉冷靜,他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幽寒的看一眼皇後,甩袖離去。
“太子,給本宮站住!”
不管皇後如何叫喚,西陵冥淵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遠處的成公公,看到皇後氣得搖搖欲墜,忙跑過來攙扶住她:“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各宮妃嫔,還等着娘娘回去。”
“說本宮乏了,讓她們都散了吧!”
皇後在荷亭旁坐下來,吩咐成公公:“太子妃入宮面聖了,去打探一下,她什麽時候從甘泉殿出來。”
“諾!”
成公公剛要去辦差,皇後又喚住他,似乎是因爲太子的态度,改變了主意。
“罷了,那丫頭倔強,本宮親自去禦花園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