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正是踏青的時候,按一兩銀子的人頭入園,前來賞花遊園的車馬仍是絡澤不絕。
書院半山腰的棋亭内,可以将杏花塢的景色盡收眼底。
鳳景煜執着棋子,舉在半空中,半天沒有落下去。
君梓墨催促道:“鳳叔叔怎麽不落子?”
“學院是清雅之地,你也太也胡鬧了些,竟将學院外的十裏杏花塢拿來賺銀子。”
風景煜心思恍忽,随意在棋盤下落下一子:“車水馬龍,将學院外的山道都給堵了。”
“杏花塢是青雲書院的産業,書院開辦商道,師妹用杏花塢經商賺錢的法子,給商道一學上了一堂生動的課,梓墨以爲極妙。”
風景煜下棋,一向極有章法,心思缜密,十次有九次,能将他殺得落花流水。
然而,此刻觀他落的那一子,毫無章法,等同于在自殺,可見他今日的心思全然不在棋盤上。
“鳳叔叔,承讓了!”
君梓墨趁機執子,将他的棋路堵了個嚴實,勝負已分。
他這才一語點破道:“鳳叔叔今日心思不在棋盤上,可是在憂心師妹?有太子殿下出手,想來師妹此刻快回京城了。”
一開始,鳳蘇失蹤時,風景煜急瘋掉了,恨不得丢下青雲書院這一攤子事,追去雲澤州。
直到弦羽傳來書信,說鳳蘇已經被太子救下,他懸着的心才落了地。
鳳蘇失蹤,太子丢下朝政,突然追去雲澤州。
光憑這一點,太子對蘇兒的心思,想必是再也瞞不下宮裏那位。
鳳景煜丢了棋盤,站在觀景台前,看着滿谷的杏花,眸光深邃。
他和父親,再也沒法阻止蘇兒和太子?
鳳家,是福是禍……
昨夜下過一場小雨,溪畔旁的杏花花瓣上,還沾着水珠兒,被陽光一照,花瓣上的水珠兒,反射出點點瑩光,美得絢麗奪目。
鳳眉俏立在溪邊,仰頭看着溪畔沾着水霧的杏花,淺淺抿嘴笑了笑。
“小姐終于笑了!”
桂嬷嬷在一旁歡天喜地道:“嬷嬷就說,讓小姐出來走走,心情能好些。”
自從元宵燈宴,與太子解除婚約後,鳳眉俏再也沒有笑過。
桂嬷嬷盡心伺候着,哄着,聽說郊外杏花塢開園了,這才撺掇着她出來散散心。
果然,出來走走,總是好的,小姐的心情似乎舒暢不少。
“出來走走,心情是開闊了不少。”
陽光,刺得鳳眉俏微微眯縫着眼:“嬷嬷,鳳蘇蘇那個賤人,可有消息了?”
“不曾聽說。”
桂嬷嬷四下張望,見左右無人,才壓低聲音道:“二小姐失蹤,老将軍和大人快急瘋了,她若是這次回不來,小姐就是鳳府唯一的嫡女,就算做不成太子妃,也能嫁個好人家。”
“嫁個好人家?”
鳳眉俏在溪邊一塊大石上坐下來,冷笑一聲:“太子妃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
桂嬷嬷爲難道:“小姐……”
“嬷嬷,雪鸢公主真不是俏兒推下水的。”
鳳眉俏突然激動的握住桂嬷嬷的手:“當日宮宴,真是有人要陷害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