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資二萬兩錢銀,替京郊百姓做主買下耕牛險,那他要着手依着牛的屬性、大小、年齡、身體狀況,做一個市場價值的預估,方便年後的賠付。
近來,李大人研究京城的天氣。
依着往年來看,臘八後會下一場小雪,小雪過後幾天,才是漫長的大雪災來臨。
趁着小雪停歇,他要盡快派人去郊外各處農莊,将一些貧苦農戶的耕牛狀況,登記在冊。
司陌辰上了閣樓看賬本,冷傾璃蹬蹬蹬追上樓,雙手叉腰,一臉得瑟。
“哎喲,摟了你傾璃姐姐,就是害羞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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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飄着風雪,醉仙樓的雅間内,燒着炭火,屋子裏溫暖如春。
離開如意閣,西陵冥淵和君梓墨,心照不宣入了對面的醉仙樓雅間,幾杯溫熱的酒下肚。
“梓墨一心懸壺濟世,爲什麽會突然想着回君家?”
“二皇子和蘭家近來動作很大,太子殿下以爲,梓墨這時候回君家,爲了什麽?”
君梓墨一改他的儒雅溫潤,豪放的一杯酒灌下肚。
“太子殿下,當初随故去的程将軍出征,親眼目睹将軍爲了護住你我中箭,卻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倒下,束手無策。
那時候,梓墨就想,如果軍營中有扁公那樣的神醫,程将軍雖命懸一線,到底能争取一線生機。
回京後,在醫藥谷外跪了三天三夜,終能如願,随扁公學醫。”
“但那天,聽了師妹和李大人一番話,才幡然醒悟,懸壺濟世隻能救人于病痛。若憐憫衆生苦楚,像李大人那樣出仕爲官,有一番作爲,才算是懸濟于天下。”
借着酒勁,君梓墨說完,突然目光澄澈看着西陵冥淵。
“梓墨知道,殿下在擔心什麽?但是,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屬于殿下,就算梓墨拼盡全力,求之而不得。”
比如說,她一出生,帶着鳳凰印記,賜婚于未來太子,成爲命定的太子妃。
兜兜轉轉,終究逃不過命運的輪回,還是将她和他綁在了一起。
而他,注定出現得太晚,也明白得太遲了!
君梓墨心頭煩悶,踱步到窗前,恰好就看到,鳳蘇在風雪中,奔向西陵冥淵馬車的影子。
是啊!
從一開始,無形中有一條紅線,将太子和鳳府綁在了一起。
或許,是金陵的相遇,或許更早,早到從一出生,她和他就綁在了一起。
看着那個小身影手腳并用爬上馬車,君梓墨心頭苦澀,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師妹在馬車裏等着。”
他扭過身來,眸光澄澈道:“殿下,别負她!”
從墜崖後,小東西以鳳二小姐的身份回到鳳府,他懂得了隐忍和暗中護她周全。
因爲她消失的那一刻,他心痛到快窒息,無法再承受失去。
除了宮宴那次,鳳蘇大膽的挑釁外。
她爲了護住鳳家,已經和他成了某種默契,心照不宣在人前保持着距離。
發生了什麽?
鳳蘇,怎麽會不避人耳目,不顧一切跑去馬車裏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