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蘇卻是心裏一暖,知道師父之所以如此大的怒火,是因爲派來追殺她的人,是大内侍衛。
師兄君梓墨一定跟他老人家說過,爲首的那個是聲音尖利的太監。
扁公像山一樣擋在鳳蘇面前,她卻仍能感受到西陵冥淵的目光,越過師父投向她,灼熱得能将她烤化了。
大半夜的,甘泉殿門口,還守着幾個打扮華麗的妃嫔。
一見扁公出現,爲首那個雍容華貴的,施禮道:“蘭兒見過神醫。”
扁公驚了一跳,彈開來:“貴妃娘娘折煞老夫了!”
“陛下的老毛病,還要靠神醫妙手回春。”
蘭貴妃眸眼裏蓄着淚,盈盈一禮道:“神醫救了聖上,便是本妃和皇兒的救命恩人。”
這宮裏真是水深得很。
鳳蘇可不相信,蘭貴妃真的那麽關心皇上。
如此攔在殿門前和扁公寒喧,一定是另有深意。
“扁公請移步,母後還在殿内等着,請神醫替父皇診治。”
西陵冥淵臉色幽冷,在一旁提醒後,鳳蘇才知道,這個蘭貴妃怕是被皇後擋在門外,然後怕聖上突然駕崩,霸着聖上的人是皇後和西陵冥淵,對他們母子很不利。
她眸光中顫微微的淚水,不是憂心皇上,而是在替自己和二皇子擔憂。
鳳蘇随扁公入了内室,見鳳老将軍在禦前跪着,英雄折腰,一臉的垂頭喪氣。
這老頭兒是爲自己的事情,鬧到了宮裏。
可能火氣大了些,跟西陵帝對上,所以将體弱的聖上,一下給氣得病倒了。
鳳蘇有些心疼他,扯了扯扁公的衣袖:“鳳老将軍這樣跪着,很是礙眼,會不會擾了師父診治?”
“你這樣擋着,老夫怎麽把脈?”
扁公推了鳳老将軍一把:“把脈容不得喧嘩,老将軍去外面守着就是。”
皇後冷睨鳳蘇一眼,嫌她多嘴,但爲了床榻上暈厥的聖上,終是揮手讓鳳老将軍退下。
扁公這才端坐在床榻前,靜靜的替聖上号脈。
半晌,抽開手朝皇後道:“按說離發病的日子還早,這次病發突然,很是有些棘手。”
扁老頭外号千金診,出診從來不空手而歸。
他說棘手,卻沒說無法醫治,那就是還有希望。
殿外有虎視眈眈的蘭貴妃,二皇子近來很不安分,她背後的蘭家更是蠢蠢欲動。
守了大半夜,皇後一陣頭痛欲裂:“本宮感念神醫爲聖上診病,略備下一車薄禮……”
“娘娘客氣了,老夫幽居醫藥谷,用不上那些世俗之物。”
扁公看一眼鳳蘇,微眯着眼一笑:“老夫出診,難免遇到棘手的病症無法施治,爲免徒生波折,聽說蒲家有一枚先皇禦賜的免死金牌,在娘娘入宮時做了陪嫁。可有此事?”
胃口可真大!
皇後臉色一陣青紫,沒想到扁公會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免死金牌,那是蒲家和太子府的護身符。
但蘭貴妃近來頗爲得寵,自從太子斷袖的傳言流傳于市井街巷,皇上近來有冷落太子之勢。
聖上或有不測,她和蒲家沒有必勝蘭家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