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守家的公子陶朱……”
成公公的話像是最惡毒的詛咒,在她腦子裏炸了開來。
她以爲,有了太子殿下這棵大樹,陶朱隻不過是她過去的一場噩夢,那個十足的惡棍流氓,再也沒有辦法傷害她。
但是,在鳳府壽宴上,這個噩夢醒了,他再次出現了。
然後,皇後突然賜下的這道旨意,再次将她和那個惡棍綁在了一起。
蘇小小跪在地上,直到鳳儀宮的老太監帶着人消失了,她依然那樣跪着。
清晨的陽光撒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陽光裏的溫暖,心裏全是沏骨的涼意,冷得陣陣發抖。
爲什麽?
爲什麽遠遠的逃離,入了京城,還是擺脫不了那個惡棍?
“那老東西早走了,快起身吧!”
鳳蘇快氣炸了,這道旨意背後,一定有菊娘的手筆。
有什麽沖她來就是,爲什麽還要算計到小小身上?
聽到鳳蘇的聲音,蘇小小仰起頭,已是淚滿模糊:“鳳蘇,爲什麽我擺脫不了他?從金陵到京城,還是擺脫了不他,不,就是死,我也絕不嫁給那個惡棍。”
“傻丫頭,你先起來,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隻是皇後的口頭旨意,又不是聖旨。”
鳳蘇攙扶着她:“小小,等西陵冥淵回來,一定會有個周全的辦法,你先起身。”
“真的會有辦法嗎?那可是皇後的旨意,冥淵哥哥待我極好,如果護着我,會不會忤逆了皇後……”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麽他們母子間的情誼?
如果皇後真念在母子間的情誼,就不會趁西陵冥淵上朝,派那個老東西來太子府傳旨。
“快别哭了,門口人多,我們先進去再說。”
鳳蘇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一句,扶着蘇小小入了園子,一路回了雅荷苑。
“鳳蘇,如果昨天不去壽宴,皇後娘娘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就不會賜婚了?”
蘇小小趴在木橋亭廊欄杆上,哭得肝腸寸斷。
如果不去壽宴,皇後當然也會發現她的存在。
但是,如果不是陶朱突然出現調戲蘇小小,西陵冥淵也不會在皇後面前,當着來鳳府賀壽的賓客,突然宣稱她是他的義妹。
是西陵冥淵不顧皇家身份,認下蘇小小這個義妹,才招來如此災禍。
但是,當初将她帶去鳳府壽宴,是鳳蘇出的主意,她心裏升起一股愧疚感,輕輕拍打着她的背,溫聲哄着她。
“别哭,别哭,一定會有辦法的,等西陵冥淵回來。”
“就算冥淵哥哥回來,能有什麽辦法?我什麽也不是,說得好聽是太子的義妹,卻是身份低微。難道太子會爲了一個民女,得罪自己的母後?”
蘇小小哭着哭着,突然仰頭,恨恨的瞪着鳳蘇,聲音也尖利了起來。
鳳蘇被她那種仇恨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想着,的确是自己提議将她帶去壽宴的,現在事情這樣,她要怨恨,也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