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着鳳蘇轉身離去時,朝身邊的美婢使了個眼色。
白柳上前一步,捧着裝玉佩的盒子,打開,遞到西陵冥淵面前。
他心不在蔫從盒子裏取了玉佩,摸着那觸感,也知道是他丢失的那塊,沒有低頭看一眼手上握着的,目光如影随形落在姬遙懷裏的鳳蘇身上。
看着他摟着鳳蘇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直到馬車遠去,他還站在車框上,沒有從大路盡頭收回視線。
“别看了!”
扁公看不下去,勸他:“不過是幾天又要送回來,别搞得像生死離别。”
西陵冥淵也知道,鳳蘇幾天後會回到他身邊。
但是,這世上之事,變幻莫測。
萬一……
西陵冥淵神色凝重,冷哼一聲:“姬遙敢對小東西做什麽,本宮一定會讓西陵境内的松竹館統統消失。”
扁公白他一眼,一邊搖着蒲扇,一邊翻出一盒點心,捏了一塊往嘴裏塞,感歎一句。
“自古紅顔多禍水!”
“胡說!”
西陵冥淵終于舍得從大路盡頭收回視線,扭頭道:“本宮的小奴是男的。”
真要是男的,太子殿下你可要被小鳳蘇掰彎了哦!
扁公也不道破,清了一下嗓子:“咳,據說松竹館姬公子好男色。”
西陵冥淵神色不善:“扁公是鳳蘇的師父,如此,爲何還要本宮将鳳蘇交到姬遙手上?”
“咳,咳,咳!”
扁公被一塊點心哽得差點被背過氣去,順了一杯茶水灌下去,笑得眯縫着眼。
“姬遙雖亦正亦邪,卻最是信守承諾,太子且安心,他不會饑不擇食到對重病的小鳳蘇下手。再說了,老夫的小徒兒長得捉急了些,那麽黑,姬遙……”
馬車往前駛去,扁公的聲音徹底淹沒在毒烈的太陽下。
*
鳳蘇睜開眼睛時,赫然發現頭頂是一棵參天大樹,枝葉很是茂密。
陣陣清風吹過,俏皮的陽光透過婆娑枝葉在眼前一晃,風過後,複又晃走了。
大樹的兩個粗粗枝丫間,綁着粗粗的藤蘿,她睡的這個簡易吊床,正是磨去了粗皮的藤蘿編織而成。
樹下遮陰,藤蘿又透氣,清風拂來,說不出的神情氣爽。
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嘻笑聲,鳳蘇側頭看去,山澗溪潭中钭卧着一個衣襟半開的妖孽美男,除了浮在水上的腦袋,頸部以下皆沒入水中。
他頭頂花瓣如雨飄落下來,灑進溪流裏,遮住了他坦露的胸膛,然後那些花瓣在他身邊旋了個圈後,複又被水流沖走了。
新一輪的花瓣雨再次漂灑而下,伴着樹上的嘻笑聲,如此反複着。
好一個“春夢随雲散,飛花逐水流”!
鳳蘇躺的地勢高,清晰的看到溪潭上的樹蔭裏,幾個白衣美婢,拎着籃子往溪潭裏抛灑花瓣……
這妖孽是有多喜歡泡澡?
每次撞見,他都在沐浴。
上次是溫泉,這次是溪澗深潭。
洗澡就洗澡,雖說他是個美貌傾城的妖孽,但終究是個男人,洗個澡還整那麽多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