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裏像倒映着滿天星光,很純粹,那小眼神裏似乎透着對他的信任和期盼。
對上一雙這樣的眸子,西陵冥淵一時沒法開口說拒絕的話。
他倒要看看,小東西能玩出什麽花樣?
如果這次敢诓騙他,他一定要施以重刑,打得她屁股開花。
夏夜很悶熱,竹海苑又是龍澤宮重地,一向很安全。
扁公睡前放心的讓窗戶洞開,清風透過窗口吹進屋,他在睡夢中享受着那種清涼和爽快。
但是,卻恰好給了内賊可乘之機。
鳳蘇剛拿出竹筒,往屋裏吹迷煙。
西陵冥淵已經悄無聲息潛進屋,趁着扁公睡夢中翻身,動作敏捷一掌劈向他後頸。
身爲當朝太子,第一次做劫持人的事兒,并且還是趁人熟睡時,西陵冥淵扛着扁公出屋,鬧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聽鳳蘇的?
一看她拿着竹筒,正往屋裏吹迷煙,一陣惱火:“鳳蘇,你就那麽不相信本宮?”
“這樣才萬無一失嘛,這迷藥我還是從老頭兒屋裏好不容易偷出來的。”
鳳蘇心虛,收了煙筒一臉幹笑:“呵呵,太子殿下進屋的動作太快,沒,沒來得及收手。咳,戲文裏都是這麽唱……”
西陵冥淵給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人扛去哪裏?”
“浴房!”
爲什麽要去浴房?
那些黑糊糊,不是要喂給扁公吃?
竹林裏清風陣陣,西陵冥淵恍然大悟,莫非那黑糊糊是用來泡藥浴的?
身爲當朝太子,已經替鳳蘇幹了最丢人的事情,不在乎多一樁,一言不發扛着扁公一路進了竹海苑浴房。
鳳蘇早準備了一張竹床,讓西陵冥淵将扁公安頓在上面。
将人卸下後,西陵冥淵一頭霧水:“不是要泡藥浴?”
“誰說來浴房是要泡藥浴?”
鳳蘇取了放置在竹床下的那壇子寶貝,用勺子舀了裏面的黑糊糊,往扁公花白的頭發上塗抹。
浴房裏燭火朦胧,她做這些時,十分專注認真。
将那些黑糊糊均勻的塗抹在每一根發絲上,怕那些糊糊分散不均,還用梳子細緻而溫柔的輕輕梳理着。
西陵冥淵靜靜的站在竹床旁看她做這些,很是無語。
這就是她說的返老還童?
一想到第二天清晨,扁公頂着這頭黑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在鏡前一照,西陵冥淵的嘴角抽搐得厲害。
他想着,幫着鳳蘇捉弄扁公,心中有疚。
鳳蘇十分專注投入,均勻的塗抹完扁公的一頭發絲,然後瞧他的白胡子不順眼,将那雙沾了黑汁的手,在他那撮長長的白胡子上揉搓了幾把。
直至那黑糊糊完全蓋過發絲,這才罷手,滿意的點點頭,小臉上露出賊兮兮的壞笑。
“用這些黑糊糊塗抹發絲,清水一洗,複又白了,如此返老還童,不過是自欺欺人。”
西陵冥淵在一旁訓斥道:“讓本宮幫着你做這麽無聊的事情,簡直胡鬧!”
暈!
西陵冥淵以爲她将黑豆制成的染發膏塗在老頭兒白發上,是在自欺欺人?
夏蟲不可以語于冰!
又怎麽指望他能懂,最古老最天然的染發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