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西陵冥淵将鳳蘇輕放在竹椅上,手搭上她的脈搏,一開始還臉色凝重,把着把着脈,那張臉像便秘一樣,皺巴巴一團擠在一起。
好半天,憋出幾個字:“咳,無妨,一點小傷!”
怎麽會是小傷?
西陵冥淵一看扁公的神色,十分擔憂,急道:“無緣無故流血了!”
“老夫知道,太子殿下莫要心慌!”
扁老頭兒憋得辛苦,身子抖了一下,在緊張的鳳蘇手上狠狠掐一把,然後解釋:“此病是太過勞累所緻,診治此病,最宜安心養神,有請殿下先去屋外竹林等着,老夫先爲小鳳蘇上藥。”
西陵冥淵一出屋子,扁公忙掩上門,然後透過門縫,看到他在竹林踱着步子,這才扭過頭來,那張憋成菊花的臉,一下綻放開來。
“小鳳蘇啊,小鳳蘇……”
其實,當扁公狠狠掐她一把,鳳蘇懸着的心總算落到實處,心裏是竊喜的。
這個動作,就表示老頭兒其實知道她女扮男裝,還打算替她掩護。
被老頭兒盯着,鳳蘇一臉不自在,清了一下嗓子問:“您老人家,什麽時候發現的?”
“小丫頭,以爲老夫浪得虛名不成?”
扁公摸着胡須老神道道:“自然是第一次把脈。”
“那你爲什麽一直替我瞞着?”
鳳蘇恍然大悟,突然一指他:“哦,老頭兒,你一開始不肯收我爲徒,是因爲我女兒身,對不對?所以費了我諸多功夫,總算讓你松口……”
“每個人都有秘密,老夫何須深挖下去?老夫隻要知道,你在太子身邊,不是另有所圖。再說,以你的性子,還是女扮男裝的好。”
老頭兒拍拍她的腦袋,愁成一張苦瓜臉,十分艱難的開口:“小鳳蘇,老夫這裏,沒有你要用的那個東西,你先忍一忍,等打發走太子,老夫連夜潛出府替你買回來……”
這是打算替她一瞞到底嗎?
想到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兒,爲她去買女人用的月事巾,畫面不要太美。
老頭兒竟能爲她這個便宜徒兒做到這個份上?
鳳蘇心裏湧過一股潺潺暖流,哽咽道:“老頭兒,那個玩意,我在荷風小築弄到手了。”
扁公很驚訝:“小鳳蘇,你怎麽可以在那個小丫頭片子面前暴露你的女兒身?”
“沒有,沒有,我跟蘇小小的婢女表白,說要替她做個好用的月事巾,咳,騙來的,被西陵冥淵撞見我親她,還罰她去了浣衣局……”
鳳蘇說了一半,哭笑不得。
老頭兒像看天外來物一樣看着鳳蘇,怕西陵冥淵耳尖聽到屋子裏的笑聲,捂着抽疼的肚子憋得滿臉漲紅。
鳳身溜進了旁邊側屋後,扁公斂了臉上的笑,迎上西陵冥淵。
“殿下請先回,鳳蘇的病,要在老夫這裏調養幾天。”
西陵冥淵:“可是無礙了?”
“無礙!”
扁公一本正經道:“殿下請安心,調養幾天,定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