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帕子扔在地上,嫌惡的再看鳳蘇一眼,然後翻窗消失了!
快天黑時,突然陰雲密布,幾道驚雷過後,豆大的雨滴重重砸向竹林。
“小心!”
睡夢中,雨點撲天蓋地砸下來,她被古朗摟着滾落在地後,赫然看到了那個持劍的黑衣人,他的劍尖還在滴着血水。
鳳蘇感覺到一陣透心的涼,大喊一聲:“古朗!”
一睜開眼睛,發現窗子不知道怎麽被風吹開了,陣陣雨滴砸在窗框上,又濺在她身上。
難怪睡夢中會有這透骨的涼意,是雨水滴在身上。
醒來後,那天遇刺的一幕幕還在腦海裏回放,鳳蘇坐起身,以手抱膝呆愣了數息。
然後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不明白她怎麽突然脆弱了?
這種夢中的恐懼,一定來自這具身體,而不是她鳳蘇堅韌的靈魂。
自助者天助!
他爲什麽會想着讓西陵冥淵替她主持公道呢?
這想法可是傻透了!
西陵冥淵身爲當朝太子,要考慮多方制衡,再加上竹影頂着一個忠烈之後的身份。
真動了他,豈非落得一個陷害忠良的罪名?
可是,竹影那小子,外表看起來娘炮,卻全然不是省油的燈。
他骨子裏陰險毒辣不說,以鳳蘇的火眼金睛來看,在西陵冥淵的調教下,他的武功一點兒不弱,比自己高了一重山。
要怎麽能一擊必中?
鳳蘇攤開手心,看着握在掌心裏的藥瓶,一陣冷笑。
等扁公撐着一把油紙傘,拎着一個食籃子回來,推開門,屋子裏一片空蕩蕩的,哪有鳳蘇的影子?
“程叔做了這麽多清淡的菜式給她養傷,怎麽就走了?”
扁公以爲她去了西陵冥淵書房,見窗戶開着,還飄雨進來,忙将窗子掩上了。
其實,鳳蘇并沒有去找西陵冥淵。
而是撐着一把油布傘出了竹海苑,趁着雨幕的掩護,翻牆入了竹影的清溪殿。
“後廚做了好些菜式,叔叔和影兒一起用膳吧!”
鳳蘇隐在亭廊後,看着兩個婢女拎着食籃子出來,然後屋子裏傳來竹影的聲音。
“影兒一片孝心,叔叔心領了!”
一道低醇而渾厚的男聲開口拒絕:“本将軍去竹海苑喝一盅,正好找太子替你讨個公道。”
“如此,不留叔叔了!”
竹影聲音裏透着欣喜:“外面下雨,影兒送叔叔出門。”
一會兒,竹影撐着傘,陪着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下了亭廊後掠過庭院。
鳳蘇趁機進了屋子裏,氣定神閑拿出藥瓶,每盤菜裏都撒了些。
聽到外面躍上亭廊的腳步聲,還有收傘的聲音,她不緊不慢閃入一扇屏風後。
她像一個優秀的獵人,隐在屏風後伺機而動,耐心等待着獵物慢慢落入圈套中。
竹影将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然後婢女們進來将碗筷都收拾走後,屋子裏隻剩下他一人,鳳蘇這才不緊不慢從屏風後轉出來。
竹影聽到動靜,警惕的一扭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