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朗雖一身破衣爛衫,但此時站在月夜下,卻是一身氣度凜然:“本皇子當初是爲了什麽留在西陵國?陸沉舟你最清楚。所以,我一定要留在這金陵城。”
“是!”
陸沉舟在月夜下清朗的一笑,揖身道:“陸某自當盡力,如小主子所願。”
*
“啊,今晚月色真好!”
月光照進窗子,清風吹得竹影一陣搖曳,又俏皮的透過窗縫吹進窗子裏,鳳蘇感覺屋子裏似乎沒那麽悶熱了。
陣陣涼風,也撫平了她煩躁的心。
月朗星稀,清風陣陣!
是個賞月的好天氣。
鳳蘇将白天沒見到古朗的煩悶抛在腦後,一時也沒了睡意,幹脆爬起來系好袍子,赤着腳推開門,走在鵝卵石小徑上。
消去了一天暑熱,踩着腳下的卵石,感覺一陣沁涼。
透過婆娑的竹影,一輪圓月挂在半空中,清風陣陣,一身清爽。
冷不防,身後屋頂上傳來一道冷哼聲:“想偷偷溜出府去見古朗?”
鳳蘇一扭頭,嘴驚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坐在屋頂上沐浴着月光那家夥,不是西陵冥淵是誰?
“你有病吧?西陵冥淵!”
鳳蘇惱怒極了:“你堂堂一個太子殿下,吃撐了蛋疼嗎?大半夜的,跑來監視我一個小奴才?”
“鳳蘇,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西陵冥淵反唇相譏,可接下來,不知道怎麽反駁她。
因爲,他一想着前兩天鳳蘇在公堂上拼死護着古朗,那樣子實在讨厭得很。
他西陵冥淵的奴才,怎麽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想着那小東西白天和小小眉來眼去,借着如廁開溜,一時煩悶得睡不着。
不知不覺,就飛到他屋頂上守着了。
此時,被鳳蘇一語道破,西陵冥淵耳根一燙,感覺堂堂太子守着一個小奴才,簡直贻笑大方。
他清了一下嗓子,掩下心頭情緒,一臉淡然道:“天氣悶熱,本宮在屋頂上散心打坐!”
呸!
臭不要臉。
練功打坐爲毛獨獨挑了他的屋頂?
難道他這個屋頂平坦,坐起來很爽?
鳳蘇搭理這種蛇精病,冷嘲一聲:“竹海苑,不,整個龍澤宮都是你的。你喜歡這間屋頂,那是小爺的榮幸。那好,尊貴的太子殿下慢慢打坐,小爺就不擾你了,先去睡。”
她一扭身掩門進了屋子,留下西陵冥淵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
聽着底下屋子裏傳來微微的酣聲,西陵冥淵感覺那小東西沒心沒肺。
主子要賞月,做奴才不應該上來陪着嗎?
今夜月朗星稀,竹影婆娑,獨自一人占着這月夜竹林,讓人頗有些怅然。
聽着鳳蘇微微的酣聲,西陵冥淵獨坐了一柱香的時辰,那小東西叽叽喳喳時,他嫌煩;這樣睡着了安靜下來,他一時又覺得無趣。
影子一閃,窗影晃動,西陵冥淵站在床榻前,靜靜看着酣睡的小東西。
“真醜!”
他嫌惡的看了他數息,一閃身縱出窗子,消失在竹林裏。
夜,靜靜的。
萬籁俱寂,夜晚悄悄過去,黎明即将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