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克蒂渾身一激靈,随後如夢方醒。
“啊”
她驚恐的發出一聲尖叫。
這尖叫在這宴會廳裏就顯得很是刺耳了,頓時,原本都在正常聊天的其他賓客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而來,大家都挺詫異的看着這位侯爵大人,不知道她這是在發什麽神經。
嗯,這就很社死的。
如果是宅魔女處于這種處境下,她恨不得連夜扛着戰艦飛回老家從此宅着不出門了。
但是這些賓客們那詫異的目光卻讓侯爵小姐欣喜若狂,因爲這樣的引人注目也就意味着她總算是從那恐怖的鏡中世界脫離了。
“太好了,我活下來了。”
她欣喜的想着。
剛剛那被百鬼輪番蹂躏的記憶她已經不願意去再想了,但那被人踩在腳下,死亡就在面前的絕望卻依舊籠罩在她的心中。
她其實本不該如此害怕的,畢竟無非就是個一死,血族本來就與冥府有着密切的聯系,有着複活優惠的。
隻是,她的本能卻提醒着她這一次絕對不能死。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不能,隻是一種感覺而已,一種讓她不敢想,不敢猜,不敢思考的莫名的驚悚感。
而現在,死亡的威脅似乎已經消除了,侯爵小姐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重新奔湧的力量,這具身體是如此的健康,身上的衣服也依舊華美端莊,就仿佛剛剛被百鬼蹂躏的衣衫破碎,體無完膚的經曆全都是幻覺一般。
但是她很清楚,這一切絕對不會是什麽幻覺,因爲那個可怕的大審判官此時就在她眼前。
她以手覆面,做着一個即将把什麽東西拉下來的動作。
蕾克蒂知道,那即将被拉下來的會是一張小醜面具,而這也讓她格外的驚悚,生怕自己剛剛隻是覺醒了什麽奇怪的能看到未來的天賦,而即将那地獄般的折磨即将再來一次。
好在當這位大審判官大人的手放下之後,并沒有什麽小醜面具。
面前的這個看起來隻是個魔力才十萬瑪娜的弱雞的年輕魔女臉上依舊是遮住下半張臉的鐵面甲,那顯露出來的上半張臉則美的驚人,隻看眉眼便已然是人間絕色。
說實話,其實剛剛蕾克蒂還有點小心動的,她很好奇那鐵面具拿下來之後露出來的會是怎樣一副絕美之貌,但是現在
不敢動,不敢看,不敢想。
其實她現在最想的是逃跑,或者呼救,畢竟剛剛那詭異的空間已經消散了,自己總算是可以聯系梵卓家同來參加晚宴的那位王侯大人了。
隻是,可以做,但是不敢做,
蕾克蒂拿不準這位似乎喜歡釣魚執法的大審判官大人是不是故意給了她一種能逃跑的錯覺,但是一旦她真的動了,等待着自己的會又是一場新的地獄之旅。
總之,她很乖巧的低頭站在這裏,等待着面前這位大人的宣判。
“呵呵,你應該慶幸你身上的罪孽還不是很重,所以小懲即可,滾吧,反正不久之後我們可能還會再見的的。”
低下頭的侯爵小姐聽到了一聲輕笑,随後是這樣的話。
而這頓時讓她松了口氣,心中狂喜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她其實也真沒幹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畢竟她這輩子的大多數時間都忙着和丹妮卡比試着。
她也一直自诩爲文明人,能用錢和權勢來解決的事情她很少會真的鬧到動武見血的地步,之前那些被她拉攏過來的其他明星其實都挺好得手的,随便給點機會啥的,那些女人就會很開心的對她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了。
之前她對于歌姬小姐的威脅其實也就隻是恐吓而已,對方如果真的還有勇氣拒絕,那麽其實她也不會真的去派人千裏追殺人家一家。
這倒不是她大度,單純隻是因爲魔女世界并沒有随便到可以随便誰都能爲所欲爲的程度,你随便派人去其他魔女領主的領地裏想搞事,這實在是有些挑釁了,遇到暴脾氣的魔女領主會直接對你宣戰的。
當然,背靠着血族的她肯定也不會害怕一個十八線小領主的威脅,隻是雖然不怕,但是其實挺麻煩的,就爲了一點小事犯不着冒那麽大的風險。
她雖然不是啥大度的人,但是卻也沒有記仇到那種分毫必報的程度,她最多也就是在維納斯城演藝界封殺了這位歌姬而已。
她過去的行事作風向來如此,所以小惡不少,大惡倒還真沒啥,因此,她甚至在夜之城的名聲其實一直還挺不錯的,甚至說的上很受歡迎。
畢竟,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她這個起碼不殺人的小惡人在一群吃肉都不吐骨頭的大惡人之中自然變成了一個好人。
而現在,她過去那份嫌麻煩的性格似乎救了她一命,她在這位小醜大審判官的眼中起碼還罪不至死。
隻是
“很快還會再見?難道“
這位小醜大人剛剛最後的話讓剛剛還慶幸成功保命的侯爵小姐再次頭皮發麻,她意識到了什麽。
嗯,她其實早在見到那張小醜面具的那一刻就該意識到了。
這位名聲兇殘,動不動就是抄家滅門的大審判官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的亂逛,她既然來到了維納斯城,這也就意味着審判庭的意志,或者說三王的目光已經聚焦于此。
畢竟審判庭本就是三王冕下的直屬部門。
她是來執行任務的,至于是什麽任務.
蕾克蒂連忙打住,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隻知道可能血族十三氏全都要寄了。
畢竟血族暗中的圖謀一旦曝光,那妥妥是死局。
既然現在有審判官出現了,侯爵小姐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事情敗露了。
而且,這要是來的是其他審判官也就罷了,可能她還能安慰一下自己可能這是人家有其他任務,但是既然來的是這位小醜大審判官
衆所周知,這位小醜大審判官從來不接小案子,她一出手那其實和審判庭的滅絕令沒啥區别了,這都是抄家滅族的狠活。
畢竟天使魔女那可是三大王族啊,哪怕衰落了也還是比起血族十三家那地位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人家起碼還有賢者坐鎮,但現在呢,垮了啊。
那位年輕時是出了名的狠人的殺戮天使賢者學院長都沒能擋得住這位小醜大人的屠刀,那新一代的神王聖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槍戳死了,就死在天使魔女們心中的聖地,那神王大教堂裏。
這約等于在神王大人眼皮子底下殺了她選定的聖子,這有多兇可想而知了。
這樣一位狠人現在出現在了維納斯城裏,還宣判了她的罪孽,又說不久後還會再見.
嗯,現在維納斯城裏難道還有什麽其他案子比她們血族謀劃的還大嗎?
啊這
都說做賊心虛的,反正現在侯爵小姐慌得一比。
而且,現在一切她都想通了啊。
難怪剛剛那些奇怪的魔女素質都那麽高,一個個都實力不凡,堪比頂級戰團的成員素質了,但是卻好像沒啥名氣。
那一定就是小醜大審判官名下的審判官們啊。
而現在這麽多的審判官卻出現在德拉庫拉家僞裝成仆人
嘶,德拉庫拉家指定是已經被審判庭控制了,難怪她們家都快自顧不暇了,卻還舉辦了今晚這場宴會。
該死,我們全都中招了,這是審判庭的陷阱,她們是要該血色晚宴啊。
侯爵小姐臉色都吓得紅潤了。
明明剛剛小醜大人已經讓她滾了,但是現在她卻又不敢走了,她現在看四周這些賓客侍從誰都像是審判官。
啪.
不遠處幾個嬉戲的小魔女打碎了一個酒杯,這本是平常的小事,但是那玻璃杯破碎的聲音聽在蕾克蒂耳中卻好似雷霆炸響。
她總覺得這杯碎之後下一刻就會有八百審判官沖進來把所有人都給控制住。
這真不是她多想,畢竟審判庭過去真這麽幹過,反正蕾克蒂從小到大聽說過的審判庭傳說裏都是這麽演的。
總之,該死,我就說那破計劃狗屁不通啊。
侯爵小姐心中怒罵着自己的那些同族。
她所在的梵卓家原本是十三氏之中第二強的,而在德拉庫拉家衰弱之後,她們也就是最強的了,同時她們家也是獻祭派的首領,主張着去獻上祭品,然後與大魔神交易,得到全新的真祖之血。
但是其實蕾克蒂一直對于這個計劃很不認同。
畢竟她又不是那種最古老的真血族魔女,她很年輕的,屬于魔王時代才出生的年輕一代,畢竟到今天也才幾千歲而已,年紀都還沒上萬呢。
因此,她其實心裏沒什麽血族魔女的古老驕傲,也沒有對害的血族魔女失去惡魔魔女之王位子的魔王大人的怨恨。
相反,她其實挺崇拜魔王大人的,畢竟她是聽着魔王大人的傳說長大的。
即便是被初擁成爲了血族魔女之後,她也依舊是這樣想的,隻不過在血族魔女内部,反魔王是正确,是共識,所以她其實也不敢表現出來就是了。
但是雖然不說出來,但是她還是覺得梵卓家那個對大魔神獻祭的計劃是真的蠢爆了。
爲啥要那麽麻煩去求一個異族魔神啊,我們是魔女好吧,難道魔女們沒有自己的神嗎?
明明三王的偉力恒壓整個西宇宙,什麽深淵魔神都不過是魔王大人麾下的衆卿罷了,那她們爲什麽要舍近求遠啊。
就爲了那該死的,愚蠢的驕傲或者尊嚴?
嗯,反正蕾克蒂是難以理解那些老古董的堅持的。
奈何血族的階級結構卻也注定了年輕人是沒啥話語權的,真正能決定事情的還都是那些最古老的老家夥,所以侯爵小姐也沒啥本事改變一切。
她隻能慶幸起碼梵卓家還有點理智,不像回歸派的那三家,那是真瘋了,竟然意圖背叛魔女,重回深淵,那是真找死。
但是,現在當審判令的滅絕令都已經就在眼前了,侯爵小姐卻也是真的慌了。
這還跑個啥,難怪剛剛這可怕的小醜大審判官沒直接殺了自己,原來是大的還在後面啊。
她現在甚至直言不諱的告訴我這個事實,這意味啥,意味着她根本不怕血族們的掙紮,不怕血族十三氏早做準備啥的,因爲即便她們知道了一切,但是那滅絕令系下的最終結果卻并不會有什麽變化。
一群螞蟻就算是知道了人類即将對蟻巢動手,那它們能反抗嗎?
絕無可能。
蕾克蒂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畢竟她這樣的新生代從小就是聽着三王無敵的傳說長大的,而審判庭是三王的利刃,是魔女世界最精銳的力量,區區血族十三氏在審判庭的面前哪裏夠看啊。
要死,這下是真的要死了,而且别說複活了,妥妥的要魂飛魄散啊。
一想到那樣的結局,侯爵小姐是真的怕的四肢都僵硬。
都說世上最大的恐懼便是死刑犯最後的時光,因爲你的死期已經定下了,但是卻一時半會兒還死不掉,隻能一點點的感受着那大恐怖逐漸靠近,整個人隻能在那無法掙紮的絕望中惶惶不可終日。
現在蕾克蒂就體會到這大恐懼了。
不行,她不想死啊,那些老家夥的決定憑什麽要大家一起背鍋啊?
在那絕望之下,侯爵小姐心中怒罵着那些老古董長輩們。
她當初加入血族十三氏隻是圖的是血族的平台與勢力而已,爲的是更好的生活,可不是爲了找死的。
而且她明明是真的一直忠誠于魔王大人的好吧,她對魔女絕無二心啊。
隻是,在等級森嚴的血族裏,她隻能服從于長輩們而已,長輩的命令是絕對的,這是血族魔女的鐵則。
但是現在
審判庭的大審判官就在眼前,這不是掙脫束縛,棄暗投明的好時候嗎?
蕾克蒂突然想到了一切,她明白了這可能是自己僅有的生機了,雖然這要冒着很大的風險,畢竟梵卓家的那位王侯,同時也是她的長輩就在不遠處,一旦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異心,可能下一刻直接就會被焚血而亡。
但是反正都是個死,比起在絕望之中等死,還不如現在死的痛快一點。
況且,以這位小醜大人的力量與地位,她怎麽可能會亂說話,剛剛大人明明就是在暗示我機靈點啊。
所以.
“大人,我悟了,我願意效忠于你,并用行動來洗脫我過去的罪孽。“
侯爵小姐突然就是一個五體投地的下跪,然後這麽說道。
多蘿茜:“???”
宅魔女滿頭問号,一臉懵逼。
不是,你這抖m是吧,還被虐上瘾了啊,我剛剛打你打的還不夠狠啊,你還要效忠于我?爲啥啊?
隻是,現在不是懵逼的時候了,這侯爵小姐突然的騷操作再次吸引了全場的目光,但是這下子多蘿茜也成爲了焦點。
寄,這波輪到我社死了啊,好你了,侯爵小姐你這是想要極限一換一啊。
多蘿茜大爲惱怒。
隻是,沒等她一腳把這侯爵小姐踹開,突然就眉頭一皺。
她嗅到了詛咒的氣息。
真正的詛咒。
她伸手一點面前突然表情變得痛苦,渾身血管突出,變得很是恐怖,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的侯爵小姐。
砸瓦魯多。
于是,蕾克蒂身上的時間停止了。
随後,多蘿茜擡起頭,目光犀利的看向了那位詛咒的發動者。
雖然對方很隐蔽,咒術幾乎沒有痕迹,一般人還真發現不了,但是宅魔女可是高靈感魔女,她最強的就是感知力。
“這位小姐,我想你可能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她已經顧不上之前的社死了,而是目光冰冷的看着這位竟然敢當着她的面動手殺人的兇手。
啧,這就是所謂的血族王侯?
感受着對方那與侯爵小姐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壓迫力,多蘿茜心裏對這人的身份有了一定了的猜測。
這動不動就動手殺人,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呢?
多蘿茜生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