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微是真想不通,一個平時連多一眼都都不願給以别人的人,一個口都懶得開的人,怎麽對她的智商就這麽的樂此不疲···難道不是古人而是同輩,同輩才會覺得她那麽聖母丢臉···
夏微微心頭嘀咕一通卻什麽答案都沒得到,而溫崖,當然是什麽答案也不會給她。
漫長的等待過後夏微微認命的吃東西,吃好,收拾好,拖着幹草絨毛跟着人又一路外出。
也不知溫崖怎麽想的,不管夏微微是在他跟前編蘆葦席還是編織毛衣,他都不予理會,而夏微微,從一開始的有興緻到最後的失望不過經曆了短短三天。
這三天,不管她怎麽在溫崖面前跳健康操溫崖都不瞅一眼,不管她怎麽比劃太極他都不看一下。
“啧~”就是耍我。
收起了防備心理,夏微微認真推拳。
心理确定溫崖對太極拳也沒興趣,她推打起來也就不多注意,是以,并沒注意到溫崖悠然睜開的眼睛裏顯露的茫然情緒。
“呼~吸~呼~吸···”
幾個吐納過後,夏微微跟過去三天一下坐下編織。
她無法靜下心來冥想,無法放空思緒,不做些什麽不止會感覺到冷,也會覺得時間特别煎熬。
還好這小子隻讓她跟着過來,沒指定她隻能做什麽。
還好絨毛多,讓她有東西折騰,不然,兩天不到她可能又給他甩臉子了。
兩個人,一個靜坐,一個折騰絨毛,到點吃飯,到時睡覺,倒是井水不犯河水,日子就這麽安然無憂的過來下了。
無知無覺的,時間就又過了半個月。
這天傍晚,天陽就要落山,夏微微正考慮要不要收工了,習慣的鵝鳴卻突然傳來。
“今兒好像早了些!”
從青部幾十人成長到各部人口齊全并沒花多少時間,而聽了青木口裏的緣由,這段時間大人都沒在她面前提過草筏的事,更沒來找過她。
至于孩子們,可能是忌憚溫崖,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居然也沒再往她跟前湊近。
叽叽喳喳的人群不往身邊來,她樂得輕松,知道大人在練習捕獵,孩子在學習,這更比昨天強烈的鵝鳴并沒引起她過度關注。
“差不多該走了。”
頭也不擡的,夏微微喊了一聲就兀自收拾,當手上的工作收拾好,她站起遠眺。
“嘎嘎,嘎嘎,嘎嘎···”
越來越密集,有序的鵝鳴傳入耳膜,随着時間的流逝,那本該越來越清晰的草筏身影卻依舊不見。
“咦!”
在過去的兩天裏,她聽到鵝鳴聲開始收拾,等她收拾好,那行至深水水域四百多米外的密集黑點就會回轉。
她站起沒幾秒就能瞧見黑點。
今兒,她站起已經好幾秒了,本該穿入眼簾的黑點卻沒有出現。
“怎麽回事?”
不擔心不代表不會有意外,擡步,夏微微就往水岸去。
不過,沒走幾步她卻停下了腳步。
黑點出現了,并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心緒收斂,她搖頭轉背,可同樣沒走幾步,她就猛然轉身。
各部衆人加起來是多,但再多也不到千人,無法造成這樣暈黑的水天一色。
“抓捕天鵝了?”
這才練了兩天?
天還沒黑?
夏微微不覺得青木他們會這麽莽撞,天還沒黑就開始捕獵,更不認爲孩子們會這麽無知,天還沒黑就朝天鵝下手。
當然,她更覺得天鵝不會那麽急躁,在明知追趕不上的情況下圍攻衆人。
“溫崖~”下意識的,夏微微就去抓溫崖,然,站起準備走人的溫崖卻沒被她扯動:“你幫幫大家,天鵝飛起來了。”
沒說幫,更沒說不幫,溫崖不過看二傻子似的轉眸瞧像夏微微。
他對衆人并沒什麽情分,想請他幫忙,不管是衆人還是她,都得付出代價。
回頭看一眼,烏壓壓的黑雲差點沒讓她失去理智:“你需要大夥做什麽?”
譏諷的眼神一閃而逝,溫崖輕微一扯,收回自己的衣袖。
見他無動于衷,夏微微急了。
連忙跟着上前抓人。
“要我做什麽?”
溫崖輕巧一躲,夏微微撲了個空。
這次,他連諷刺的眼神都懶得給夏微微。
他表現得實在明顯,而水域上空鋪開的黑絲絨越來越寬廣。
那麽多天鵝飛了起來,不說一隻天鵝攻擊一次,就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大夥也受不了。
她後悔了,後悔提什麽學習,說什麽練習。
猛的又回頭一眼,那黑雨一般不停下墜的景象讓夏微微崩潰。
捂着臉,她無力的蹲了下去。
這小子她太了解,了解到她在說不出什麽請求的話。
大家對他并無意義,她于他也沒了其他用處。
說什麽,求什麽都不過顯示自己愚蠢。
什麽叫恍如一世,這一刻夏微微有了深刻感受。
她不想聽,不想看,更不想去想。
然而,呼嘯而過的天鵝群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嘎嘎嘎嘎,嘎嘎嘎~~”
身軀一僵,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因太過自責,太過愧疚,夏微微連站起來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也是因爲沒有站起來看,她沒發現溫崖停在了十幾米外,錯過了天鵝群飛躍過頭頂後迅速遠去,墜落的身影,更沒瞧見一隻隻草筏沖上岸後相繼跳下草筏四處奔散的人群。
天鵝群原本憤怒激烈的鳴叫什麽時候變成了驚懼哀求的她沒注意,太陽什麽時候落下的她也沒感覺。
這一刻,夏微微的心裏隻有千萬個對不起,她是醫生,能夠救人這事也被她忘得一幹二淨。
“微微~微微~~”
摸着黑,人群找來,迷糊的,夏微微擡起腦袋。
這聲音的青梅的,她很急,很激動···青木阿爹···
“青梅阿媽~~”
夏微微覺得自己已經用力嘶吼了,可耳裏聽到的回音卻顯得虛弱無力。
晃悠悠的,她站了起來,加大音量。
終于聽到夏微微貓叫似的回音,青梅迅速奔來。
越過朦胧看出身影的溫崖,她一邊喊,一邊問:“微微,微微,微微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青梅阿媽,你,你呢?”顫抖的,在青梅抓住自己手腕的同時,夏微微也竭盡全力的去捕捉朦胧中青梅的一切。
“阿媽沒事,你青木阿爹也沒事,大家都沒事,你,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