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微就不是那種将自己的問題歸結在别人身上的人,草筏做出來後雖然大家都在用,但她會搗鼓的第一條件是爲自己。
既然是爲自己,既然是自己開的口,就沒有埋怨别人,責怪誰的道理。
當然,她也不是一根筋的人。
“青木阿爹,我不傻,再來,我能做的也有限。”
聽是什麽都聽他的,可我不會做也沒辦法。
不知爲何,青木就是覺得自己耳裏聽到的是這句話。
稍稍後退,目光與孩子透亮的雙眸相對,青木深沉的情緒開始複蘇。
當突破口被找到,心思也就活絡了起來。
“别怕,微微,有我們,有大家。”草筏是孩子要做的沒錯,可大家都用了,即用了,大家可就沒道理享受一個孩子用自身自由換來的成果了。
“青梅,你填草,我去拉水。”
也不給青梅問個所以然的機會,青木安排了青梅便将闆車推到帳篷前卸草。
“青木?”
“回頭跟你說。”
心裏有個絕妙的想法,青木卻沒急着去找各部,在将兩家的火炕點燃後,他去了殼子爺爺帳篷,回過頭,夫妻兩嘀嘀咕咕許久。
與青木,青梅夫妻兩壓抑的放松不同,夏微微可謂心大,躺上火炕便秒睡。
再次感受到肩胛處的推力,夏微微先是火大的揮手,在一擊拍空後,腦子瞬間清新。
“幹啥啊!就不能多睡會!”
嘴上哔哔着,人卻認命的爬起。
而她都起來了,某人也就沒了開口的機會。
都說這兩天慢慢處理鵝肉了,開門前夏微微就沒想過今兒誰會早起的可能。
當帳篷門吱呀一聲打開,不遠處隐隐火光竄入眼眸,她一聲驚呼出口:“咦!”
那位置,是她的火塘吧?
身随心動,即刻偏過頭看向隔壁。
月末,又加上天兒還早,幾米的距離都是阻礙。
蹬蹬蹬蹬,夏微微幾步上前。
走近,大開的門洞透出的深黑證實了她的想法。
是青木夫妻。
沒去問你們怎麽起這麽早的蠢話,靠近火堆,夏微微自然而然的一聲喊:“青木阿爹,青梅阿媽。”
青木才将火燒起,青梅這會正在挑選蓮藕。
與過去不同的,兩人見夏微微走近,也隐了過去時常說着的口頭禅。
“微微,你來看火。”不客氣的,青木将燒火的事情交給夏微微。
大家都還沒起來,下意識的,夏微微就以爲青木是要去給大夥點火。
于是,當青木轉身遠去時,她連忙提醒:“青木阿爹,草料大家都在火塘邊備着呢。”
青木頓了頓前進的腳步,之後揚聲一句:“我叫大家,你管着咱們的就行。”
夏微微:“·····”
“現在還好,以後大家搬到竈房裏去,咱們還能挨個去給他們煮東西?”柔和的,青梅說。
以後火塘分開了,她當然不可能還像現在一樣,可青梅這話的重點不是以後不會再幫大夥煮早飯,而是她們夫妻以後都會陪着她起早。
想想這段時間有事做,早起也就早起了,過些時間,她們一個沒必要,溫崖那小子還會不會繼續起這麽早也是問題。
“要不今兒我們就搬到竈間去?沒風,就是不燒火也沒那麽冷。”
青梅挑選蓮藕的動作停頓,尋思片刻:“鍋還沒燒熱,現在就搬。”
“下午吧。”指指一邊放置着油塊的大盆,夏微微意思明顯。
得教大夥制作薄荷油,薄荷膏,這會搬了,回頭教大家時麻煩。
目光從大盆上收回,青梅又一次拍向自己腦門:“瞧阿媽這腦子!”
“阿媽,你别老是這麽拍自己,時間長了會笨的。”打趣的,夏微微說。
此時的青梅心情輕松,夏微微這話一出,她自然而然的接口:“不拍都已經夠笨了。”
“才沒有。”
發現青梅将蓮藕拍碎,夏微微跟着就問:“要炒?”
“咱們油多,讓你多吃幾頓。”
“···青梅阿媽,你先别切蓮根。”
“?”
“炸好油後咱們在抄。”
炸過油後,油鍋油漬漬的,用來炒蓮藕還真是正好。
懊惱的,青梅再次拍向自己腦門:“你别勸阿媽了,阿媽能接受。”
夏微微:“·····”
我要不要收斂些?
小櫻母女過來時,青梅正将黃燦燦的油塊搬到身邊,夏微微正好湊過來幫忙。
“不是說這兩天慢慢做,怎麽這麽早叫人?”親熱的,粉櫻問向兩人。
就跟之前的龌龊沒有過似的。
語調,語氣都那麽親熱,柔和。
佩服!
夏微微瞭眼一看後垂頭。
有青梅夫妻在的地方她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粉櫻這話她權當沒聽到。
青梅則擡眼瞅了臉色各異的母女一眼。
“喊一聲而已,不想起來可以回頭接着睡。”
不被青梅态度影響,引了火的粉櫻态度依舊:“那裏好意思。”
跟着自然而然的轉移話題:“這麽多油跟肉得切不少時間,讓小櫻幫幫你們吧,她閑着也是閑着。”
“呵~”青梅嗤笑。
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她直言:“不敢請也請不起。”
“青梅你這話說得~”嗔嗲的剜了青梅一眼,粉櫻就跟失憶了似的:“又不是外人,給你們做點事還要好處。”
粉櫻是拿鐵了青梅不占人便宜的心思,在說服了小櫻後就打上了她們的注意。
然而,再次看到那些油塊,壓抑了一晚上,覺得自己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的小櫻掉鏈子了。
在自家阿媽瘋狂的示意下,她陰陽怪氣開口:“這麽多油,給我點怎麽了?”
“咳~~”粉櫻差點被口水嗆到,刹時臉色僵硬。
夏微微跟青梅齊齊擡眼。
讓兩人眼裏‘這娃臉怎麽這麽大?’的意思刺激到,小櫻梗着脖子吼了起來:“要不是你們害我,我會一隻天鵝都沒有?”
别說小櫻一隻鵝都沒分到,就是跟大家一樣數量,她那習慣嫉妒的心在瞧見别人的油塊時都能挑剔出好壞來。
齊齊擡眼的兩人又齊齊落目,懶得搭理她。
她有的是時間,她們可沒有。
小櫻心頭本就憋屈,見兩人這麽不耐煩,厭惡的嘴臉,心火蹭蹭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