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蓮部來過的地方,大家都心裏做着準備,對于沒人的地方,人人心裏也有着數。
當成群結隊的天鵝出現在衆人面前時, 衆人都心平氣和的,可當一個個燒成灰燼的帳篷遺址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大家無法接受了。
“這些殺千刀的!”
“老天,他們都幹了些什麽!”
“可惡,真的太可惡了!”
一路的風餐露宿讓大家都迫切想要看到青部的帳篷,哪知站到青部帳篷位置前, 看到的卻隻有一片灰燼。
“戛戛~~”
“嘎~~~”
被驅趕的天鵝群在四面八方叫嚣, 上以百計的刺耳警告聲讓人耳朵發麻。
“這可是我們的地盤!”噎着氣,殼子爺爺問向各部首領:“它們怎麽處理?”
“當然是殺幹淨了!”想都不帶多想的, 藍羽就說。
這時他們人多勢衆,待他們離開後情況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大家都知道天鵝記仇,性情還殘暴,不将這些天鵝收拾了,回頭各部孩子就得被它們欺負,到時被趕的對象就換過來了。
可話能張口就來,收拾這些天鵝卻得從長計議。
這些家夥,别說三對一,就是五對一都很難對付。
目光相視,各位首領的眼神最後齊齊看向阿冬。
天鵝于他們來說,是讓他們頭疼的存在,于那個小子來說卻不是。
阿冬默。
他也想讓那小子動手,可那小子根本就不聽他的!
不過。
“我去問問!”
阿冬怎麽問的,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人家怎麽答的,他們也看得清清楚楚。
面對氣紅了脖子的阿冬,幾位首領都不知道該怎麽勸導。
各部都有不聽話的孩子, 可像這小子這樣的還真是第一回見。
“青部這邊地理位置還是占據優勢的!”藍羽開口。
目光輕掃, 再次将附近地理納入眼底,平山點頭:“對,沒有了帳篷後倒是方便我們了···”
殼子爺爺聽着平山等人的各種主意,越聽越覺得驕傲。
不是平山他們主意好,而是相比他們想到的辦法,夏微微告訴他那幾個簡直堪稱完美。
“我覺得包抄,圍殺都逃不了我們有可能會受傷這點!”撐着下巴,殼子爺爺狀似苦惱的一陣思索,而後神情一轉。
“不如這樣吧,我們弄一張大網,将大網撐起,再從四面驅趕,将天鵝都驅趕到大網下。或是弄個長網,将天鵝趕到網兜方向然後将它們困住獵殺!”
衆人:“???”
大網是個啥玩意,網兜又是個毛?
“是這樣的····”
嘚啵嘚的,殼子爺爺跟衆人科普起大網,網兜的造型及實用性,而衆人,這一聽簡直如醍醐灌頂。
“殼子叔,這麽好的點子你是怎麽想到的?”
“殼子爺爺,你想法也太多了吧?”
“···還好還好!”殼子爺爺有些心虛的瞟了夏微微一眼。
夏微微默默轉頭。
“!”
原本,夏微微撇開頭不過是不想讓殼子爺爺太尴尬,被她盯眼看着,殼子爺爺總會覺得心虛,卻不想一偏頭,就看到男孩清冷目光裏閃過的鄙夷。
頓時,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又怎麽了?”
男孩:“·····”
夏微微:“·····”
她就不該嘴賤。
心頭嘀咕一句,同時一個想法也同時升起。
叭叭的,許多天沒往人前湊的夏微微偏着身子靠近男孩。
小聲問:“這毛衣毛褲暖和吧?”
男孩無動于衷。
夏微微也不強求,兀自說道:“我們多魚那小包被跟大毛被也特别暖和!若是,你能将這些天鵝解決了,回頭我給你編塊大毛被,絨毛給你多多的加!”
有阿冬的前車之鑒,說這些時夏微微并沒保持什麽希望,可沒希望感卻也沒往多不好的方向設想。
于是,當她話落,男孩清冷的目光又轉向自己,并且毫不掩飾眼裏紅果果的譏諷時,夏微微有些轉不過彎來。
溫崖:“一塊毛被用不了多少絨毛。”
夏微微:“·····”
這是在提醒她,她不該貪墨他的絨毛,還是在提醒她不要過于貪心?
···百十隻天鵝才給他一塊毛毯,确實有點過了。
“兩塊怎麽樣?一塊墊,一塊蓋?”
“···蠢豬。”
“·····”
不帶這樣的,你這樣姐姐可是會生氣的。
夏微微竭盡全力說服自己,這超級不會說話的人不過一小屁孩,自己這二十多的成年人真心沒必要跟他計較。
咱不止飯比他吃得多,活都比他多活了一輩子···可,還是好氣啊,特别是在自己氣得火燒心,人家卻滿眼清涼不帶一絲情緒時。
“天鵝确實是你打的,可編制是我編制的,編制有多難你是看着的···”
夏微微竭盡全力想讓這小屁孩知道,自己一點便宜沒多占他的,可當那清冷的眼神複又轉過來凝着自己時,她沒來由心虛了。
“那什麽,我又不是什麽自私自利的人,給你編了毛毯毛被後,會将剩餘的絨毛編制出來的毛衣分發給大家,又不會占用。”
按理說,夏微微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那鄙夷的眼神就算不轉變成佩服,也該收斂。
然,她話落,得到的不是佩服或收斂,而是更多的鄙視。
“我哪裏說錯了,你直說?”
“我打的獵物,我有權決定獵物皮毛的去處。”
“·····”
這句話有幾個字來的一,二,三···
扳着手指,夏微微一頓清點,然後在驚訝他居然能一口氣說十七個字的同時,也發現了這句話裏的問題所在。
他打的獵物,他有所獵獵物的皮毛的所有權···也就是說,我沒決定他獵物皮毛的資格···
掃一眼在那興緻勃勃合計作戰計劃的衆人,夏微微讷讷而語:“我編制也不是白幫人的!”
男孩目光依舊,夏微微卻硬生生在那一絲變化都沒有的眼眸裏看到了嘲諷。
一床毛被怎麽都能編兩套衣褲,更不要說還有絨毛挑選及其嚴格的小包被。
在收取報酬這點上,她的心已經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