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兩個多月的時間裏,她不止表現得懦弱,也表現出了不安,那時,她的懦弱與不安契合她被部族衆人嫌棄,驅趕的外在條件。
現在,大家倚賴着青部,瞧着她,她就算不表現出些傲然也該散發出自信。
不管在青部人面前,還是在大家目前,她都該挺起胸膛來。
所以,她應該扭轉自己在大家眼裏的映像了。
“以前我想着這,想着那,估計着這些,惦記着那些,每每在别人愚弄我時裝作不知,告訴自己不要計較,現在,我覺得以前的我不止有些蠢,還蠢得可以!”
“喜歡你的人不會因你懦弱,無能而不喜歡你,不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因你退讓,恐懼而停止對你的羞辱。”
念頭一起,夏微微順勢而爲:“阿缺,阿缺,每每聽到我的名字時我就覺得自己可憐,我先缺了阿爹,走了阿媽,之後沒了族人的喜歡,害得青木阿爹天天跟人吵架,好似,我的生命裏想要什麽就缺什麽。”
“我喜歡熱鬧的夏聚,喜歡夏天傍晚時分微微的輕風。”默然堅定起神情,夏微微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要改名,我要叫夏微微,我要跟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一刻,面前孩子才是裝模作樣的大佬,之前還有什麽是自己誤會的想法消散了。
一個孩子得經過多少絕望才連一個名字都計較,而一個孩子得多懂事才會說出在别人愚弄我時裝作不知道的話。
裝怎麽了,别人不對她下手,她何須裝着保全自己!
“阿~”一開口青梅卻沒有了喊出阿缺兩字的勇氣。
放下大碗,她靠近夏微微蹲下,捧起夏微微的左腳腳掌。
“你看,你的小指甲蓋缺着一塊。”
夏微微:“·····”
今天才知道自個的小指甲蓋跟别人的不一樣。
揚着頭,青梅将夏微微瞬間閃過的無語納入眼底,然而,急着解釋的她并沒細想。
“北方部族的女孩多的是青梅,小桃,南方部族裏多的是荷花,紅扇,你阿爹說,你的名字與衆不同,聽了後容易讓人記住,若是你丢失了,好···找!”
夏微微垂眸。
在此之前,她覺得大家的名字之于大家來說就是個标記,一個讓人輕松區分彼此的标記。
真心沒想過阿缺這兩字這麽特别!
現在怎麽辦?
不改了?
“夏·微~微~微微。”青梅試探的喊。
夏微微渾身一震,瞠目:“!”
扯開嘴角,青梅強迫自己露出個笑來:“以前有你阿爹保護你,有你阿媽慣着你,如今,你沒人護也沒人慣,是該跟過去告别。”
在這瞬間,夏微微有些感懷。
她即欣喜今後不用在頂着别人的名字過活,又有些心傷。
原主連名字都要開始被淡忘了!
眼瞅青梅同意孩子改名,孩子卻透出滿眼惆怅,紅李在跟黃桃對視一眼後開口:“夏微微這名字不錯,我要是在生個孩子也往這方向取名,免得找孩子困難。”
“紅李阿姐你還能生?”黃桃咋呼出來。
紅李一噎後沒按捺住的反擊:“怎麽不能生了?女人活着就能生。”
黃桃:“·····”
紅李阿姐有些兇。
紅李沒好氣。
谷愙
眨巴眨巴眼,黃桃忽然醒悟過來。
頓時,她幹巴巴的勾起嘴角。
不怪她,是紅李阿姐這話說得太驚悚。
話沒過腦子就跑出來了。
“紅李阿媽,我幫你号個脈。”夏微微突然來了興緻。
紅李一愣怔後想起夏微微取孩子那一手,頓時積極的送出自己的手腕。
瞧瞧這個在看看那個,黃桃讷讷問青梅:“阿··微微連紅李阿姐能不能生孩子都摸得出來?”
青梅:“·····”
她覺得她有點趕不上趟,這會心頭還悶哼哼的。
黃桃可能也估摸到青梅此刻的心情不是太爽利,話問了也就問了,沒期待會得到什麽答案,瞅了眼火塘,見火塘你火光快沒了,趕緊添草。
“那隻手。”
“這邊來坐正,手搭這兒。”
對于在生一個這事紅李還是期待的,在換了左手換右手時依舊期待,在坐正将手搭在草疙瘩上時依舊。
眼瞅孩子眉頭越來越緊,内心的期待終于動搖了。
縮回手,她安撫:“你紅李阿媽年紀不小了,能不能在生自個心裏有數,你不用爲難!”
瞪着明明很失落卻還要安慰自己的紅李,夏微微神情有些複雜。
回身,她搭上青梅的脈搏。
“阿··夏,夏,微微,阿媽有你跟你黑石阿哥就夠了,沒想再生。”
“怎麽能不想再生?”夏微微不贊同的豎眉。
青梅:“·····”
哪個女人會不想再生,可想生那就能生?
張口,青梅想跟孩子說個實話,卻不想她才張嘴,孩子那邊已經說起。
“紅李阿媽跟你的虧損差不多都補回來了,這段時間多休息,回頭你們都多試試。”
張着嘴,青梅有些滑稽:她有點聽不懂。
紅李剛喝進口的肉湯直接噴了出來:“咳咳咳,咳咳咳~~”
瞥了眼紅李,在看一眼青梅,夏微微回到草疙瘩上坐好,擡起大碗,邊吃邊說:“之前大家之所以難孕育,那是因爲大家身體太差,虧空得太厲害,現在,大家的虧空都補回來了,所以,難孕育這個問題應該不會有了。”
這也是她覺得奇葩的一點,這段時間吃的基本是蓮藕。
蓮藕難道大補?
而紅李的年紀其實不大?
兩人的身體狀況好得讓夏微微不敢相信,不自主的,她瞟向吃飽喝足趕着幫忙去的平部衆人。
跟着夏微微目光移動,瞪着平部衆人好幾秒,青梅一個激靈:“阿··夏·微微,不許亂來。”
夏微微讷讷收回視線。
“阿·夏·微微啊,你說的是真的嗎?”紅李激動到話都說不清楚了,放下大碗就撲到夏微微身前。
夏微微讓了讓,這才避免了手中大碗被掀番的命運。
“我什麽時候說過謊話?”她反問,然後一本正經糾正:“阿,夏,微微有些不好喊,叫薇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