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森林裏,背得還這麽重,敢說話的人不多,不過,這個不多代表還是有的。
在夏微微跟黑石嘀咕時,離他們有點距離的山部後頭,一粗狂大漢快走兩步與阿山平行。
“這肉有些奇怪啊?”
看了眼男人幫忙背着的肉塊, 阿山并沒有隐瞞:“是白頭雕。”
“白頭雕!”男人差點将眼珠子擠了出來。
阿山斂着眉眼點頭:“是白頭雕。”
山部衆人已經從溫部那裏聽說了草沼各部的厲害,對今兒獵到的跳腳羊并沒什麽意外感,可白頭雕就有些過分了。
“他們居然連飛那麽高的白頭雕都打得到,這得多有勁!”
獵物能怎麽打?
沒見識過的人自然無法想象。
而能打跳腳羊的人,在有彈弓的情況下獵個白頭雕有什麽奇怪。
隻是,才配置了彈弓,獵物等級就上升了,這着實有點讓人羨慕。
“阿山, 相比他們,咱們會不會太弱了些?”
第一次産生這種想法的男人很是忐忑。
“跟他們一道的人多了,會不會嫌棄我們?”
“别多想。”阿山倒是相信青木:“這些天相處下來,草沼各部衆人的脾氣咱們都尋摸得差不多了,他們并不是那種喜強厭弱的人。”
“這話到也是,他們要是那種性格,這些天也就不會這麽對咱們了,隻是,與他們比起來咱們實在是太不行了,你說說,他們想法怎麽能那麽多,他們那些想法,我是一個都沒有過···”
與草沼各部接觸的時間越長,溫部跟山部越受影響,當知道草沼各部分出去的小部隊今兒帶回的獵物居然有白頭雕時,兩部衆人都是一臉的複雜,都開始當心自己的無能會不會讓草沼各部嫌棄。
溫崖跟阿山很明白草沼各部的号召力,自然也就知道怎麽才能跟草沼各部保持最好的交情,是以, 在回到山部空地後,兩人跟青木來了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
在青木跟兩人說話時,夏微微這邊開始分肉,當三人談好,喊來草沼各部首領時,夏微微這邊已經将肉分下去了。
不止一塊兒去的每個人有,就是沒有去的各部首領以及溫水都一人給了一份,隻是他們的數量不到一塊兒去的人的三分之一。
上次獵到大型動物,别說草沼各部,就是溫部都人人有份,這次,不分給自己的族人就算了,居然還給外人,一時,阿翎心頭很不舒服。
“青梅阿嬸要是在這麽讓夏微微胡鬧,這人心怕是得失!”
正在挑揀擠壓損壞的嫩尖草芽的玉蘭,手上動作一頓,之後語氣有些起伏的說:“那也是她的事。”
“阿媽, 你怎麽能這麽說?青梅阿嬸也算咱們部族的主心骨, 她要沒了人心,誰還願意聽她的?時間久了,咱們部族哪裏還有地位?”阿翎突然覺得自家阿媽蠢得可怕。
一把丢開手裏挑揀出來的損壞嫩尖,她打算跟自家阿媽好好說道說道,玉蘭見她這幅焦急模樣,心頭一聲低歎。
之後,搶在孩子開口前問:“你是不是忘記咱們已經解散這事了?”
“呃!”阿翎愣怔了。
還真将這事給忘了。
她們青部已經解散了,别說青梅将人都得罪光了,就是擡腳走人她們都沒說什麽的資格。
可相處這麽長時間的同伴個跟外人比?
同伴能不離不棄,外人能嗎?
這麽一想,阿翎又有底氣了,嘴犟道:“在怎麽說,處久了的也比生人強啊,她籠絡着些熟人,肯定比别人好。”
“阿翎,那些獵物并不是青梅打的,她從來就沒有拿别人的獵物給自己籠絡人的權利。”玉蘭不客氣指出阿翎話裏的矛盾處。
阿翎被怼得變了臉色,張了張嘴,什麽不是夏微微說了算,她讓青梅拿溫崖的肉籠絡人,青梅就能拿溫崖的肉籠絡人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夏微微她可以不放在眼裏,溫崖那打手卻不能,要是讓溫崖知道自己觊觎他的獵物,說不得能直接動手收拾她。
對溫崖,阿翎不是沒努力過,事實上,在小櫻之後,她也嘗試過的。
雖然溫崖對小櫻沒有友好可言,可她自認自己并非小櫻,溫崖應該會對她客氣些。
哪知,那天她不過找他說兩句,他居然一腳踹出來,在自己摔倒後,冰冷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比最最可怕的巨齒虎還滲人,到現在她都依舊有種要不是自己夠敏銳,之後不敢在開口說話,但凡她沒眼力的多說一句,溫崖能吃了她的感覺。
想到那被自己刻意忘記的半天時間,阿翎就忍不住顫抖。
别說肉了,就是有機會飛天,她也不敢蹦跶到溫崖面前去等着他提攜!
阿翎吃過溫崖的虧,玉蘭說到獵物是溫崖打的,頓時就啞火了,林枝卻不同,她一沒吃過溫崖的虧,二沒受過青部的别樣對待。
對她出手的從來都是自己人。
首領,親人。
于是,在夏微微指揮黑石砍白頭雕翅膀時,她杵了過來,并二話不說的擡起半米長的翅中。
“我就要這點吧,别的不用給我留了。”
正跟黑石說得起勁的夏微微:“·····”
差點沒被林枝的厚顔無恥驚掉下巴。
張嘴想問夏微微現在爲什麽不能做烤翅的黑石,直接忘記自己想說什麽。
瞧見她來就注意着她的紅李,榛子幾個差點忘記呼吸。
都說臉皮厚的人吃得夠,林枝抱着十幾斤的翅中就走,一點拒絕的時間都不給夏微微,而夏微微,真心被林枝的厚臉皮震驚到了,到林枝走到自家火塘前才反應過來。
“真是好臉啊!”
蹭的站起,她快步走向林枝:“給我送回去。”
也被林枝帶回來的翅中刺激到的林枝阿爹回神,連忙去推林枝:“還不快些給微微送回去。”
“送什麽,她不給我送來,我自己去拿都沒說她什麽。”林枝甩開自家阿爹推搡自己的手,覺得自己很有道理:“我還沒吃過白頭雕肉呢!”
林枝阿爹氣竭。
他難道又吃過?
“想吃自己打去,這是人家微微的,你沒權利要。”
“我怎麽沒權利要了,她都給平山阿伯了,憑什麽不給我?”
“憑什麽?!”葛子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