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緩,兩人開始說起了悄悄話。
聊一聊最近工作上啊,生活上的一些問題。
李少傑便跟老婆說了之前開會的事情。
并着實有點忍不住的吐槽了起來。
“怎麽走到哪都能見到黴國啊真服了,絕絕子。”
“絕絕子?絕絕子啥意思?”
不怎麽了解網絡語言的呂秋兒就是一愣。
“啊,意思就是.沒兒子了。”
“.”
球兒姐翻了個白眼。
“怎麽沒有?隔壁霓虹啊。”
“也是.”
李少傑撇了撇嘴。
整個戰略中,文化交流這一層,本來是自己這邊發起的。
打算交流的範圍,也隻是先探向德,奧。
然後,溝通重要一環的比利時。
再沿着法國,意大利,逐漸南下。
而另一邊,則是走絲綢之路的中亞國家,進行絲路題材的相關彙演。
然後逐漸合流。
東亞圈子這邊吧,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因爲整個東亞文化圈子,基本都可以說是華夏文明文化的衍生品。
如果是别的藝術,或許還行。
但文化就算了,基本沒啥可交流的必要。
一個教授.有必要跟自己本科的學生做學術交流嗎?
那不叫交流。
那叫指導教學。
可是,漂亮國橫插了這一手後,事情開始有點變味了。
本身,與歐洲,西亞那邊逐漸以文化交流,就是一個較爲長久的事情。
文化輻射上,本來考慮的是想要逐步的蔓延,發酵,渲染,浸透。
可惜。
漂亮國意識到了這一層面後,出手了。
如果按照老邏輯進行,不去接受漂亮國邀請的話,漂亮國完全可以喊他的盟友們一起搞出大型的交流。
甚至一直弄都不算問題。
畢竟,目前的藝術文化的中心,确實是在漂亮國。
這樣下去的話,華夏這邊搞的與西亞歐洲的交流,就等于白搞。
影響力會被壓制到一個很低的程度。
但如果接受了漂亮國參與進來的條件那麽,很大可能,整個交流會的成果會被竊取,甚至會被漂亮國這個外來者主導節奏。
還是很得不償失。
辛辛苦苦的東西,給他人做嫁衣?!
到時候獲益最大的,沒準還是漂亮國?
這真的挺令人惡心,也挺令人苦惱的。
“這實際上是一種陽謀。”
呂秋兒聽後,撇了撇嘴。
“就是一種擺在明面上的陽謀,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是啊!真特麽惡心。”
李少傑也有點無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但現在是真的沒辦法。”
就好像在當年二戰的時候一樣。
麥克阿瑟這個“軍事奇才”想出來的戰術,簡單粗暴,光明正大,非常直接。
想破解,特别容易。
隻需要擁有比漂亮國更強大的制海權與制空權,便可輕松破解。
但特麽沒有,沒有任何一個對手有這個能力。
這就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
你明知我的目的是什麽,你明知該怎麽破解我。
但你沒有任何的方法。
“唉,其實咱們民族.真的很危險。”
李少傑無奈的搖了搖頭。
“四面皆敵啊。”
現實中,那五層的島鏈。
限制着我們走向深藍。
封鎖着我們邁向偉大。
可隻能扛着巨大的壓力,努力的崛起。
到處都是虎視眈眈的人。
到處都是尚未收複的領土。
無所不用其極。
文化藝術領域上的入侵與封鎖更是從未停下腳步。
這方面的入侵,帶來的後果,比戰争更可怕。
改寫人的思想,順便還可以卷走巨額的利益,還特麽順帶着能給自己樹立一個偉光正的形象。
你明知道如何擊敗他們。
但做不到。
“其實還好,近兩年,起碼咱們這邊,天天情情愛愛或者三觀不正的歌曲越來越少了,正能量的越來越多。”
李少傑苦笑的搖了搖頭。
踏馬的,壓力山大。
我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啊!
“在文化藝術的領域裏,還是得殺出一條血路來。”
“是的!”
呂秋兒也歎了口氣。
“現在清宮劇也基本絕迹了,這是個好事兒。”
聽聞呂秋兒的話,李少傑也點了點頭。
前幾十年,那些餘孽拍攝的電視劇,清宮戲,特别多,特别火。
全是罔顧事實的洗白,勾勒偉光正的形象。
一口一個奴才,滿嘴仁義道德之下,隻是各類肮髒的情與愛。
用倒反天罡的狗奴才,去腐蝕一代。
不過,現在倒是很好。
那些一口一個奴才的清宮劇基本很難再看到幾個,即使有,那也不是主流,在曆史的車輪下被碾成塵埃。
那些被罔顧事實洗白的人,重新被釘在恥辱柱上。
什麽是提升民族精神最重要的戰場?
是文化,是娛樂。
可以看到,雖然爛片依然多。
但優秀的片子,也越來越受支持了起來。
“打不過也得打。”
這句話,即使放在現如今,在各個領域,依然是必須說的一句話。
真的很難。
想走在先鋒的人,不僅要抗住這令人喘不過氣的壓力,不讓其洩露到身後,更要想盡辦法的去進行流行化的創新,國際化的改變。
“唉,之後又要忙了。”
李少傑撇了撇嘴。
“兩個月後是鵝廠嘉年華,三個月後是世界巡演,現在除了要搞一搞《舞千年》,還有個特别任務。”
“鐵别任務?”
“嗯。”
一想起這個,李少傑眼皮子就抖。
“特别難的任務。”
呂秋兒轉過來,盯着李少傑的眼睛。
“來說說?”
“嗯大體就是上面要弄個宣傳視頻,要描述的就是五千年的曆史變化,古代的素材會選自《舞千年》的片段,因爲建築服裝啊之類的比較好。”
李少傑手作怪的掐了掐。
惹得球兒一陣嗔怪。
“現代的素材那就是城市啊建築啊基建之類一系列素材的航拍,用以國際頻道放宣傳廣告,差個配樂。”
“但是呢,視頻又要國際化,所以我上述說的元素吧,都是他們想要夾帶的【私貨】,整體的走向還需要符合西方人認知的一些故事傳說。”
李少傑翻了個白眼。
“所以這個配樂吧,就有了要求,又要符合咱們的發展與想宣傳的正面形象,又要和西方的一些傳說啊或者故事接軌,方便形成一種印象。”
“最好還可以從這裏找點可以黑一黑西方的暗示。”
“我有點難。”
“.懂了。”
呂秋兒當時就明白了。
這叫什麽?
這就叫做在合适的範圍内,玩點髒的。
要符合大國的正面形象,還要能有“印象植入”,在夾帶“私貨”宣傳的時候,還可以夾帶私貨的黑一黑西方。
這确實有點困難。
而且,夾帶私貨這玩意吧,還得注意。
隔壁漂亮國夾帶的私貨都是假的美化形象。
自己想夾帶的“私貨”那是宣傳本就有的正面形象,來抗衡抹黑。
以及西方本就有的負面形象,來暗戳戳的諷刺暗示一下。
作品的意圖主義。
當作品完成的那一刻,就和作者無關,怎麽理解,靠觀衆。
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作者的本意隻能用作參考。
所以,李少傑要做的,就是留出這麽一點參考。
暗戳戳的留點難以發現的東西,等以後方便了,唉,這麽一說。
到時候,有了作者這麽一點指引,讀者的閱讀理解隻會更誇張。
唉,就完美。
“那你有想法了嗎?”
呂秋兒嘟了嘟嘴。
老公這麽忙,肯定也是心疼的。
不過,若是能欣賞老公創作的那些作品,這種感覺倒是美滋滋。
“嗯,有了一點。”
李少傑點了點頭。
“但想法肯定還是需要嘗試的,我想試着再隐蔽一點,再損一點。”
“.”
音樂語言,沒有一個固定性。
而且,有時候同一個音樂語言,結合不同的曆史文化背景故事來看,也是能表達出孑然不同的内容。
所以,夾在音樂之中的瘋狂暗示,很難發現。
可是聽多了以後,會形成固有印象,從而延伸。
比如漂亮國,會經常制作一些大氣磅礴的史詩配樂,配合一些表面上看起來英勇無畏的形象,不去談背後的反人類。
這樣長期聽下去,漂亮國強大的印象就會形成。
直到令人感覺“漂亮國強大”--“漂亮國天堂”-——“漂亮國威武”等等。
甚至延伸到阿美莉卡絕對正義等等上。
所以,盲目舔的人越來越多。
這就是屬于“文藝”上的“頭吸”。
同樣的例子還有三哥。
三哥的音樂那特殊的民族音階與喜歡用滑音的習慣,讓其音樂有了“咖喱味”與滑稽的感覺,聽久了,就會認爲這個民族很滑稽。
嗯,這個算是被“頭吸”。
雖然事實如此,但不可否認的是其中暗示的力量。
翌日。
來到了工作室裏的李少傑坐好。
深吸一口氣,準備将自己的想法變爲現實。
打開編曲軟件。
敲着手指。
沉吟起來。
華夏的音樂太多樣了。
西方人難以理解其中複雜深邃的情感。
所以,李少傑覺得,自己壓根就沒必要去做多麽傳統文化的東西。
更沒必要去歌頌一些“剛柔并濟”“天人合一”“仁義禮智信”“文武雙全性命雙修”之類的東西。
他們不理解。
更沒必要去在面對國際化的音樂中,強行使用中國傳統樂器。
合适可以用,但不需要強行使用。
要表達的隻有一類感覺。
霸氣,威武,宏偉!!
要是這一類史詩感!!
得讓人一聽就感覺猛。
而不是溫柔婉轉,聽起來“好欺負”感覺。
所以,整個樂曲就要有一種氣勢。
就是“我要錘暴在座各位狗頭”的氣勢!
“嗯,想到錘暴在座各位狗頭,那特麽銅管樂給我整上!!”
啥也不說。
先在高潮處,安排一堆銅管吹起來。
“鼓重一點,給整上!!”
李少傑開動了。
威嚴,富庶!!
尊貴,大氣!!
整,就往上整!
整出個能嗨起來的!
至于主題,李少傑也想到了一個絕佳的選擇。
在音樂整體氣質與表達出的情感,氣勢上更加突出。
但卻模糊了一些故事的内容。
如此,便是一周過去。
一周過後,李少傑便該準備找個樂團去磨合了。
以李少傑目前的地位,其實真的可以随便挑選樂團了。
能和李少傑這種級别的指揮家,作曲家合作,對于任何一個樂團來說都是好事。
問題隻在于有沒有合适的時間。
李少傑皺着眉,沉吟片刻。
最終還是放棄了找國内的樂團。
因爲國内的樂團都特麽沒空。
文化強國大戰略開啓以來,幾乎所有文藝單位都動員了起來。
時間排的滿滿的。
哪裏有空接活兒.
頭疼。
李少傑皺了皺眉,給老師弗雷德裏克教授打了個電話。
“喂?老師?有件事兒要找您幫忙。”
“嗷,幹哈?!”
弗雷德裏克用純正的中文回複了一聲。
傑哥愣住了。
以往,自己還經常吐槽弗雷德裏克中文說的古怪。
結果呢?
這一接電話,滿口東北味兒。
碴子含量過剩了喂!!
“咋的啊?鎖話啊!!”
“.”
李少傑眼皮子跳了跳。
先忘記這一口東北話,說正事兒。
“那啥,老師,能介紹個樂團合作錄制一首樂曲不?我們這邊國内樂團最近都比較忙。”
“啊!!醬嬸兒啊!”
弗雷德裏克一口答應下來。
“好說!你等會兒。”
“.”
弗雷德裏克翻看了一下近期安排,又翻看了一下柏林愛樂等樂團的最近行程。
“柏林愛樂是沒時間了,德累斯頓怎麽樣?”
“卧槽?!”
李少傑眼前一亮。
德累斯頓交響樂團,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管弦樂團了。
成立于1548年,那時候,對标中國的年代是明朝嘉靖皇帝。
460多年曆史的樂團,至今依然光輝。
這支樂團完全是活化石,老古董,甚至曾經被音樂家認爲是“歐洲最好的樂團”。
無論處于哪個時代,這個樂團都獨領風騷。
沉吟片刻。
李少傑還是點頭了。
雖然自己的音樂似乎和這支樂團微微有那麽一點不搭,但問題不大。
這個樂團完全可以适應的了相當多的風格。
因爲,這個樂團見證了西洋古典音樂從文藝複興晚期,到巴洛克時代,從古典主義,各個民族學派的發展誕生,浪漫主義,到現代主義的所有重要發展階段與流派。
積極接受不同,積極适應發展。
是這支樂團長盛不衰的原理。
“那什麽時候可以有空?我提前訂機票?”
“嗯”
弗雷德裏克想了想。
“我明天再給你答複。”
“行。”
李少傑稍微放心了一些。
倒是不擔心。
合作并不難。
雖然這個樂團吧,很猛很NB,也很難純粹靠錢來收買。
不過,以李少傑目前業内的資格與地位,是德累斯頓樂意與其進行合作的。
不被過去榮譽所束縛,這更是長盛不衰的重要原則之一。
雖然他們很猛,和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偉大音樂家合作過,可并不會因此瞧不起新銳,畢竟,那些偉大的音樂家們,也有不少,當年都是新銳。
現在和李少傑這種業内很有威名的音樂家合作,指不定過個幾十年上百年,還是一段佳話呢,就算李少傑最後沉淪,這筆買賣也并不虧。
談完正事兒,李少傑撓了撓頭。
“我我說老頭。”
“嗯?”
“你這中文.”
“啊哈哈哈哈!!”
弗雷德裏克得意的笑了。
“咋樣?!标準不的?”
“.”
李少傑直呼好家夥。
這語法都有股東北味兒。
“你跟誰學的?”
“我們這邊一個語言培訓機構的老師,好像是南大的研究生,我聽他說話跟你老像了,我這一瞅,那就是專業的。”
不知道爲啥。
這語氣裏居然還多少帶點得意?
好像覺得自己賊機智。
弗雷德裏克的話,讓李少傑眼皮抖了抖。
這都不用猜。
老師肯定是東北人。
“不是,你學中文要幹哈?”
李少傑麻了。
“這不是爲了交流時候,聊天dei勁兒嘛!!”
弗雷德裏克哈哈大笑。
“順帶着那不得學點古詩詞啥的嘛!了解了解文化,爲了交流那前兒的作品。”
“.”
這老頭還說上瘾了。
李少傑眉毛挑了挑。
欲言又止。
算了。
“行,那你先問,回頭确定時間,咱倆面談。”
“好嘞!”
電話挂掉。
李少傑有點懷疑人生。
不得不說。
自己這個老師
這語言天賦忒好。
東北味兒的精髓全被這老頭玩明白了。
以後那可咋整。
東北話同化能力這麽強。
以後怕不是.
李少傑甚至腦補出了一個很過分的想法。
或許過個一年兩年的,自己某個南方小師弟跑去柏林藝術大學,拜師了弗雷德裏克。
然後德語沒說明白呢,先把東北話的十級過了。
不會這麽離譜吧?
“.”
搖了搖頭,李少傑甩開這不太對勁的想法。
站起身,收拾收拾。
回家吃飯。
老婆給自己做了雞腿兒。
剔骨的,可樂的,帶辣的。
嘶!!
時間慢慢度過。
第三天的淩晨一點,李少傑便來到了京城的機場。
兩點的飛機,前往柏林。
等到了柏林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
從勃蘭登堡中出來,李少傑便輕車熟路的趕往了柏林藝術大學。
對不起,我太裝逼了。
起來晚了,以爲夠寫,結果時間可能不夠。
今天也不知道能寫多少,反正一直在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