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家離開那會兒，剛剛九點過。
還在車上，顧小念就接到了一個陌生号碼打過來的電話。
她接起，那邊傳過來一個低沉清冷的聲音：“今天怎麽沒在？”
她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很小聲的問了一句：“厲少？”
“是我。”厲南铖又問，“你今天沒上班？”
顧小念這才想起來，她辭職的事情并沒有告訴厲南铖。
倒不是她不想跟他說，而是她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嗯，我辭職了。”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她猶豫了下，有些緊張的問道，“厲少，你現在還在會所嗎？”
“嗯。”
“那你等我一下，可以嗎？”
“等你？”
“我現在過來找你。我想……請你吃個飯。”
他幫了她這麽多，她早就該請他吃飯的。
不過，現在時間是不是有點晚了？
就在她想着他會不會答應時，聽到手機裏傳出他低低的笑聲。
“你要請我吃飯？”
“嗯。”聽到他的笑聲，顧小念總算沒那麽忐忑了，再開口，語氣輕松了不少，“現在吃晚飯太遲了，不然我請你吃夜宵，或者改天請你吃飯。可以嗎？”
不管怎麽樣，她是一定要請他吃飯的。
他願意幫助她，她很感激。
就算對他來說，那點幫助隻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在她看來，卻無疑是雪中送炭。
厲南铖想了想，說：“好，那你請我吃夜宵。”
顧小念很高興：“那就這麽說定了。我馬上過來找你。”
“嗯。”
挂了電話，顧小念就開始搜索夜色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店。
之前她跟着厲南铖和葉瑾琛他們出去吃過幾次宵夜。
她也是到後來，才知道厲南铖并不愛吃大排檔的東西，而且也不喜歡吃太辣的東西。
他潔癖挺嚴重。
就算去五星級酒店吃飯，也未必放心。
想到這裏，顧小念就有點頭痛。
太過高檔的地方，她也消費不起。
如果是去符合厲南铖要求的地方吃夜宵，一頓飯最少也要五位數了。
這對她來說，還是很高的消費了。
可太一般的地方，衛生條件又達不到他的标準。
*
到了夜色，她都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還沒選好地方。
“小念，你是來找厲少的？”
華哥出來接待人，看到她，态度異常的客氣，笑着跟她說：“厲少剛才還問起你，你沒告訴他，你已經不在這裏做了？”
顧小念本來就是過來找厲南铖的。
但對上華哥那雙透着暧昧的眼睛，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其實，她跟厲南铖什麽關系也不是。
就是他每天晚上來夜色買她的酒，她陪他聊天玩樂而已。
可在夜色這群人眼裏，她好像已經成爲了厲南铖的女人。
每個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那些女員工見了她，一個個的都一副很是羨慕嫉妒的樣子，說她命好被厲南铖看中，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對此，顧小念也沒多解釋。
反正她解釋了，也沒人會相信。
她抿了抿唇，紅着臉說：“我忘記了。”
“你來的正好。”
華哥将手裏的一瓶酒遞給她：“酒還是你送過去。厲少說了，這酒還算你的單。”
顧小念愣了下：“可是，我已經離職了。”
“沒關系。”華哥擺擺手，好說話得很，“顧客就是上帝，一切都以厲少的要求爲準。該有的提成我會打到你工資卡上的。”
*
顧小念敲開包廂的門。
昏暗的包廂内，一片莺歌燕語的歡笑聲。
葉瑾琛叫了好幾個女人去陪，他左手摟一個，右手摟一個，腳邊還趴着正在給他喂酒的。
顧小念看見這一幕，嘴角抽了抽。
她知道葉瑾琛是風月場所裏有名的風流少爺，他浪蕩不羁，風流花心，換女人的速度堪比換衣服。
每次過來，陪在他身邊的都不是同一個女人。
她對葉瑾琛這類的男人，絕對是有多遠避多遠的。
再反觀厲南铖，他簡直就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一股清流。
跟他的兩個朋友，一點都不像。
顧小念都搞不懂，行事作風差距這麽大的幾個人，怎麽就成了好朋友呢。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厲南铖顯然不是這樣的。
對此，顧小念暗暗的慶幸。
還好，他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污。
想到厲南铖的潔身自好，她看向葉瑾琛的目光，就更是有點不屑和鄙夷了。
正在享受溫柔鄉的葉二少感受到了一道不大善意的目光，一擡頭，就剛剛看到顧小念眼裏一閃而過的鄙夷。
葉瑾琛：“……”
他皺眉叫嚷道：“小念念，我是招你惹你了嗎？”
最裏面的那張沙發上。
手裏捏着一杯紅酒，安靜坐着的男人慢慢擡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嬌小身影，唇角輕輕勾起。
“葉二少，你什麽意思？”
顧小念一臉懵逼。
完全不知道葉瑾琛怎麽會忽然冒出這句話。
“哼。”葉瑾琛輕哼一聲，“小念念，别以爲我剛才沒看到你在鄙視我。”
顧小念：“……”
他不是在和一堆美人打情罵俏嗎？
這麽忙的情況下，還能抽出時間發現她在鄙視他？
“你沒話說了吧。”葉瑾琛哼哼唧唧，轉過頭看向厲南铖，很幼稚的告狀道，“南铖，你管不管一下。”
“我管什麽？”
厲南铖朝着顧小念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一屋子的女人看見這一幕，都羨慕不已。
這個顧小念還真是厲害。
才來夜色多久，就把厲南铖這麽厲害的男人搞定了。
現在可好了，她傍上了這麽大一個金主，也不需要再在夜色辛苦工作了。
不像她們，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雖說以厲南铖的身份是不可能跟她結婚，連女朋友的名分也不會給她，但哪怕是隻做他的情人，也是賺了。
這麽有錢，還長得這麽帥的男人，做他的情人，比做那些秃頂大肚子的老頭子的情人好一千倍，一萬倍。
“管管你的女人啊。”
在葉瑾琛看來，顧小念就是厲南铖的女人了。
即便現在不是，以後遲早也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