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溫柔的安撫下,艾米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擡起一雙泛紅的眼,猶豫着看了他一會兒:“那……我問什麽,你都會告訴我嗎?”
“當然。”司冥點頭,“我對你不會有隐瞞。”
艾米咬着唇角,垂眸又想了一會兒,睫毛顫動了幾下後,擡起眼看向他:“你今天接到的那個電話,是誰打給你的?”
艾米看到司冥怔了下,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好像……她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她眼底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深吸一口氣,不等他回答,又說:“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
司冥沉默幾秒,大手落在她發頂,輕撫兩下後,勾唇道:“沒什麽不好說的,之前沒有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你想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那個電話是我手下的人打給我的,林初夏自殺了,醒來後吵着要見我。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所以我就去找她了。”
艾米一怔,臉上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林初夏自殺了?”
“嗯。”司冥點頭,“割腕自殺,流了很多血,差點就沒搶救回來。”
“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去見她了。”司冥捧起她的小臉,目光深深的看入她眼裏,一字一句,像是在和她保證一樣,“以後,她的一切事情都跟我無關。”
“就算她再鬧自殺,我也不會再去看她了。”
“我想,她應該也不會再鬧自殺了。”說到這裏,司冥臉色微微一變。
“爲什麽?”艾米怔怔的問了一句。
司冥抿了抿唇,幾秒後,才說:“司罂給她服用了一種慢性毒藥,她最多還能撐一年。”
艾米睜大了眼,驚愕道:“慢性毒藥?”
“嗯,一種可以慢慢滲入肝髒的慢性毒藥,會讓肝髒功能完全喪失。”
艾米絕對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下午那會兒,林初夏還打電話向她炫耀司冥跟她在一起。
“那她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
艾米眼睛睜得更大了一點:“她知道?那她還……”
還給她打那個電話幹什麽?
艾米搞不懂林初夏到底想幹什麽了。
“艾米,她是不是找過你?”司冥問。
“你怎麽知道的。”艾米驚訝道。
她好像……沒和他說吧。
司冥勾勾唇:“猜到的,又不難猜。她給你打過電話了?問你什麽了?”
艾米想了下,老老實實的将林初夏給她打了電話,和她說了些什麽都告訴了他。
司冥聽完,眉頭蹙了起來,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你不用管她。等她出院後,我會讓人将她送走的。”
艾米見他說要送走林初夏,說的毫無任何留戀,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
心裏,沒再堵得慌了。
好像悶在胸口的那股郁結之氣,一下子就疏散了。
“你真的要叫人将她送走啊?她願意走嗎?”
“願不願意,不是她說了算。”司冥摸摸她的頭,忽然低低的笑了一聲,挑起她下颌看着她道,“所以,你在爲她說的那些事情吃醋嗎?”
“啊?”艾米愣了下。
他忽然就轉變了話題,她還沒反應過來。
司冥又勾起唇角笑了笑,狹長魅惑的鳳眸裏也帶了揶揄的笑意:“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爲你去買衛生棉。你現在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我去給你買。”
“……”
意識到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後,再對上他充滿了揶揄的眼眸,艾米的臉紅了起來。
她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我認真的。”司冥在她小巧柔美的下颌上捏了捏,溫柔道,“那些事情算不得什麽,我也可以爲你去做。所以,你用不着去吃醋。”
艾米愣住,怔怔的看着他。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真的嗎?”
她以爲,那隻是屬于林初夏的特權。
她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魅力,讓他爲了她這麽去做。
“當然。”司冥摸着她的頭柔聲道,“你想讓我爲你去做什麽,就告訴我。”
艾米的心情,瞬間就變得甜蜜了起來。
她伸手抱住他,将頭埋在他胸口,臉貼在他溫熱結實的肌肉上,唇角忍不住上揚:“我才不要讓你這麽晚出去給我買吃的,你會遇到危險的。”
司冥心裏一暖,聲音更加溫柔了:“我能遇到什麽危險?”
艾米擡起頭,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可能會遇到劫色的。”
“……”
看他一副很無奈,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艾米捂着嘴笑出了聲。
“冥,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你問。”
“林初夏……她那個毒就沒辦法解了嗎?”
“嗯,沒辦法。”
“那就找不到可以治療的辦法了嗎?隻能……慢慢等死嗎?”
“司罂下手,不會留活口的。現在毒素已經完全滲入她肝髒内,就算有可以清除的辦法,也來不及了。”
艾米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麽了。
她覺得林初夏也挺可憐的。
她投靠了司罂,卻被司罂算計,連命都舍了出去。
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後悔。
應該是有的吧。
隻可惜,就算她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現在已經完全不介意林初夏的存在了,對一個将死之人,她還有什麽可介意的呢。
“别想太多了,時間不早了,我去收拾一下,早點睡覺吧。”
*
第二天,艾米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看了下,是艾母打過來的,立刻便接了起來。
剛接通,艾母驚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米,你現在有沒有空,趕緊來醫院一趟。”
“出什麽事了,媽。”艾米被艾母這慌慌張張的聲音吓了一跳,剛睡醒的那點惺忪睡意,都給吓沒了。
她以爲是艾母出了什麽事情,臉色都吓白了:“媽,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