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司冥扯了扯唇,無所謂的笑了下,“父親大人,你對我的态度,也不像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該有的态度啊。好吧,既然你這麽想我陪你吃頓飯,我就當做做好事答應你,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這句話,把司行雲氣到額頭上青筋都蹦了出來。
“啪”的一聲,他怒極,揮手将茶杯揮到了地上。
緊閉的房門,馬上被人打開了。
幾個保镖沖了進來。
司冥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唇角嘲諷的意味更濃,嗤笑一聲道:“别這麽緊張,我和我父親隻是有點小小的争執而已,他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有你們這一群忠心耿耿的保镖護着他,我敢對他做什麽呢?”
“少主,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保镖被說的有點尴尬,在發現隻是茶杯摔到了地上後,很快便退了出去。
片刻後,有服務生進來收拾地上的殘渣。
将地面打掃幹淨後,服務生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
“父親大人,你确定還要我繼續陪你吃飯嗎?”司冥還是那副樣子,懶洋洋的,帶了幾分不正經和漫不經心,“我怕我繼續留在這裏,會影響到你吃飯的心情。”
“如果因爲我導緻父親大人食欲不振,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司冥!”司行雲忍無可忍,怒道,“你非要這麽跟我說話?我們父子兩人就不能平心靜氣的說會兒話?我是你的父親,不是你的仇人。”
“父親?”司冥嗤笑一聲,“确實,你的确是我的父親,我們有着血緣上的關系。隻是,除開這層關系,在我心裏,那個被我稱作父親,讓我尊敬和愛戴的人,早在他将我母親害死那一年,我心底就已經不再将他當成我最親近的人了。”
他擡起眼眸,臉上那不正經的表情已經淡去了,狹長深邃的鳳眸裏,染上了幾絲冷意和恨意:“有些事情你肯定已經忘記了,畢竟你生命中的女人那麽多,不過是失去其中一個而已,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
“但那個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女人,對我卻是非常非常重要。”
司冥目光已然全部冷了下來,他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這個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是他叫了二十多年父親的人。
以前,他很尊敬他,也很愛他。
他的父母對他來說,就是世界上最親最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他後來非要将司罂母子帶回來,導緻他母親得了抑郁症,最後病重自殺的話,他這個想法是一直都不會改變的。
想起司母自殺前摸着他的頭,告訴他以後就算她不在他身邊,他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還有她的那句對不起。
還有司母縱身從樓頂跳下去那一刻,他絕望無助又傷心欲絕的心情……
司冥再也無法忍受,他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
“我還叫你一聲父親,是因爲我們還有着血緣上的那一層關系,但也僅此而已。以後,我的事情都不用你插手,你也别再叫人跟蹤我,再被我發現一次,不管那是不是你的人,我都不會再手下留情。”
“我聽人說你重病住院,身體很不好?”司冥居高臨下,眼裏帶着嘲諷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後,冷笑着說道,“父親大人身體明明還很硬朗,健康得很,你那些屬下竟然居心叵測造謠詛咒你,我要是你,就把這些居心不良的東西一槍崩了。”
“我還有事,父親大人如果沒别的事情,那我就走了。”
“最後祝你老人家長命百歲。”
司冥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就朝外走。
“你給我站住!”
他走到門口,剛伸手将房門打開,身後的司行雲站了起來,臉色鐵青道:“我話還沒有說完。”
“哦?還有什麽想說的,我洗耳恭聽。”司冥停下腳步,卻沒回過頭,背對着他道。
“你那個女朋友是怎麽回事?如果是想定下來了,兩家就可以好好談下婚事,你跟她早點把婚結了。”
司冥笑了一聲:“父親大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你操心。”
“你是我兒子,我是你老子,你的終身大事我還不能過問了?”司行雲怒吼道,“當年的事情,你以爲是我願意看到的?你以爲你媽媽過世後,我就不傷心,不難過?”
“我女人再多,你媽在我心裏也是最特别的那一個,是别人比不了的。我跟她夫妻多年,早就是親人了,如果我不看重她,會在她去世後這麽多年都一個人過?”
“我的妻子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你媽。如果你因爲當年的事情記恨我,不肯原諒我,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再後悔也于事無補。”
“你會覺得她重要?”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可笑的話,司冥不以爲然的嗤笑一聲,“你真覺得她重要,就不會連她得了那麽嚴重的抑郁症也沒發現了。”
“你如果真的覺得她重要,就應該能發現,你把那個野種母子接回家後,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你口口聲聲說重視她,做的卻全是傷害她的事情。”
“司行雲,你沒資格說這些話。”
*
司冥心情糟糕透了。
他約了葉瑾琛出來喝酒,對方卻說來不了,不在南城,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
司冥打電話過去時,發現葉瑾琛那邊信号極差,一句話要重複好幾遍,才能聽清楚。
“你在哪裏,怎麽信号差成這樣?”
“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葉瑾琛咬牙切齒,怨念很深,“你絕對想象不到這破地方條件有多差,你能相信嗎,這麽熱的天氣,這鬼地方竟然連個電風扇都沒有?”
“說起來,我他媽都覺得跟聊齋一樣可笑。到了這裏,我他媽還得天天憋屎憋尿,憋得我都快得膀胱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