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看看她吧。”顧小念心裏準備好了，擡起頭問院長，“現在過去，方便嗎？”
見厲南铖輕輕點了下頭，院長這才說：“方便，厲少夫人想現在去，那就現在去。不過你一會兒隻能在外面看着她，可不要進房間裏去，以免她不小心傷到了你。”
“嗯，這個我知道的。”
……
院長叫了幾個護士将顧恩恩先送到了一個房間裏，然後才帶着他們過去。
厲南铖的随身保镖，也是緊緊跟随着他們的。
走到一個房間外，院長停了下來。
房間外面站着醫院的保安，門緊閉着，隐隐約約，聽到裏面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院長說：“人就在裏面了，我現在讓人将房門打開，厲少夫人，你就站在外面看。”
“嗯。”顧小念點頭。
厲南铖面色沉冷，将她摟入懷裏，一隻手臂緊緊橫在她腰上。
幾乎是将她整個人都護在了他懷中。
保镖上前，站到門口，高度集中精神，一臉警惕的神色。
“把門打開吧。”院長說。
保安上前，将門打開了。
那個隐隐約約的聲音，聽的更清楚了些。
被關在房間裏的顧恩恩見房門打開了，立刻就跑了過來。
保镖盯着她，時刻留意着她的舉動。
厲南铖環在顧小念腰上的手臂也緊了緊，眼眸半眯，目光冷冷的看向顧恩恩。
“看好她，别讓她跑出來了。”院長說。
旁邊站了一個護士和醫生。
護士手裏拿了一根針管，針管裏裝着鎮定劑，隻要顧恩恩做出任何讓人覺得危險的舉動，護士就會上前将鎮定劑打入她身體裏。
看到顧恩恩出現在視線裏那一刻，饒是顧小念一開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她現在肯定不會像正常人的樣子，可看到她的這一刻，顧小念還是吃了一驚。
她都不敢相信，這個披頭散發，衣衫淩亂，滿臉髒污的女人，會是顧恩恩。
光是從外表來看，她就已經很像一個瘋子了。
她的印象中，顧恩恩是個非常愛美的女孩子。
很喜歡打扮。
每天都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即便是下樓去拿個快遞，她也會好好收拾一番，打扮的精精緻緻的，才會出門。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
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卻是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形同路邊的流浪人群一般。
要不是知道這房間裏關着的人就是顧恩恩，顧小念根本就認不出她了。
她驚愕的盯着顧恩恩看了幾秒，擡起頭，依然詫異無比的問厲南铖：“她……她怎麽這樣了？”
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顧恩恩是瘋了。
厲南铖聲音極淡，低聲道：“有人給她收拾的，不過收拾的再幹淨，她也會變成這幅樣子。”
顧小念沉默了幾秒。
轉過頭，心情複雜的朝房間裏看去。
就在她目光剛剛投落到顧恩恩身上時，隻見顧恩恩也猛的一下擡起了頭，布滿髒污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格外的亮，兩隻眼睛都直直的看向顧小念。
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忽然。
就見原本還一副癡癡呆呆，傻裏傻氣模樣的顧恩恩眼睛蓦的睜大，目光瞬間就變得兇狠了，像是恨不得吞掉顧小念一樣，眼裏充滿了仇恨的瞪着她。
她張開嘴，喉嚨間發出恐怖的聲響，表情兇狠的朝門口沖。
一邊跑，一邊怒吼道：“顧小念，顧小念，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顧小念，我恨你，我要殺了你。你不得好死，顧小念……”
咬牙切齒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恨意。
她像一隻被激怒的猛獸，呲着牙，雙眼血紅，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顧小念。
保镖立刻上前，擋在了門口，在她快要跑出來的時候，抓住了她。
保镖身強力壯，長得又高又大，即便是發瘋中的顧恩恩，也無法從他們手裏掙脫掉。
但她還是拼了命一般的掙紮着，那雙恨意滿滿的眼，死死的盯着顧小念。
她咬牙怒吼：“顧小念，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房間外。
好多人都被她這幅樣子吓到了。
這該是多強烈的恨意？
才會在已經瘋掉的情況下，還能記住一個人？
院長摸了摸額頭上被吓出來的冷汗，擡起頭，極快的看了顧小念一眼。
聽說這顧恩恩可是她的親妹妹。
親妹妹對自己的姐姐，怎麽會有這麽強烈的恨意？
看起來，這位厲少夫人還是很好的一個人。
懷着身孕，還不怕危險的跑來看自己瘋掉的妹妹。
院長也隻是好奇了一下，就沒有再想這件事情了。
這豪門的恩恩怨怨，哪裏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看明白的。
顧恩恩這幅瘋狂的樣子吓到了别人，也吓到了顧小念。
她下意識的就往厲南铖懷裏一縮，然後，便感覺他抱緊了她，往後退了一步。
“顧小念，你不得好死！”房間裏，被保镖押着雙臂的顧恩恩還在不斷咒罵着，被恨意扭曲的臉猙獰無比。
顧小念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抓住厲南铖一隻衣袖，咬唇道：“不是說她已經瘋了，誰都不認識了嗎？可她怎麽還認識我？”
厲南铖也是眉頭緊蹙。
他眼裏如同淬了冰一般，眼眸周圍泛着刺骨的寒氣，看向顧恩恩的時候，眼底殺氣一閃而過。
原以爲，她瘋掉了，就不會再對顧小念造成什麽威脅了。
可沒想到，她對顧小念的恨意竟然會這麽深。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顧小念。
即便是個瘋子。
既然顧恩恩依然會對顧小念造成威脅，那是不能再留着她了。
比起一個瘋子來，還是死人更靠譜點。
隻有死人，才是絕對安全的。
想到他答應顧父的事情，眼裏的殺氣再次湧現了出來。
“小念，你也看過她了，我們走吧。”厲南铖沒回答顧小念這個問題，他擁着她轉過身，“以後，你不能再來看顧恩恩了。”
顧恩恩情緒還很激動。
還試圖從保镖的禁锢中掙紮出來。
見顧小念轉身要走了，她更加激動了，瘋狂的叫起來：“顧小念，你這個賤人，你會不得好死的。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