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雖然平時對她也還不錯,但厲寶兒畢竟是他的寶貝孫女,現在要被送去吃苦了,老爺子心裏肯定是有意見的。
畢竟,主意是她出的。
而且,厲老爺子既然提起了這件事情,就肯定是要幫忙求情的,她又不可能妥協,這種得罪人的事情,就隻好讓厲南铖去做了。
他是老爺子的親孫子。
得罪了老爺子,也沒什麽。
“爺爺,你也說過了,她從小就沒吃過什麽苦。就是因爲她被寵壞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讓她去吃吃苦,她怎麽能改好?”
“至于她的安全問題,爺爺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安排人保護好她的。”
厲老爺子皺着眉頭:“你安排人保護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跟在她身邊,萬一有個什麽意外……”
“不會有這種意外。”厲南铖直接打斷他的話,沒得商量的語氣,“如果爺爺是想讓我改變想法,那你還是不要再說了。你應該知道,無論你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我隻是讓寶兒去鍛煉一個月,又不是要她的命,爺爺你沒必要緊張成這樣。”
厲老爺子:“……”
這小兔崽子,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他就知道,跟他說,說再說也是白說。
厲老爺子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去吃苦的。
見說不動厲南铖,便将目光轉向還在認真喝奶的顧小念身上,咳了聲,清清嗓子,目光威嚴的看着她:“小念,這件事,你也是贊同的?”
顧小念一愣。
厲老爺子這是說不動自己的親孫兒,就想來說動她?
換成其他事情,她可能還會妥協一下。
這件事,絕對不行。
厲寶兒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知道厲南铖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時,顧小念心裏一點也不急。
她将杯子裏最後一口牛奶喝完,然後将空杯子放到茶幾上。
擦了擦嘴後,目光平靜的迎上厲老爺子帶着幾分怒火的眼睛,不急不忙的說:“嗯,這件事,我和南铖商量過。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這樣不大好,不過南铖和我說了很多,現在,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了。”
“爺爺,其實南铖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爲了寶兒好。你心疼寶兒,他也是心疼的,你老人家就放心吧,他肯定會安排好一切,寶兒不會有事的。”
主意是她想出來的。
但她肯定不能實話實說。
反正,她有個願意幫她背鍋的好老公,像這樣的事情,直接推到他身上就可以了。
于是,顧小念就很心安理得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厲南铖身上去了。
厲南铖也是非常配合自家老婆,點頭道:“爺爺,你就别擔心了,如果沒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和小念就先回房了。”
厲老爺子:“……”
當他看不出來他們小倆口在一唱一和嗎?
“不行。”眼見着孫兒孫媳婦都不肯給他面子,老爺子又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去吃苦,便口氣強硬的說道,“這件事,我是不同意的。我不允許你們将寶兒送去那麽遠的地方。”
老爺子口氣強硬,厲南铖卻也不是好惹的,目光淡淡的看了老爺子一眼,語氣也是淡淡的,卻比老爺子還強勢了兩分:“爺爺同不同意,并不重要。這件事,不是由你說了算。”
厲老爺子臉色一變,氣得要死:“你……”
就算不給他面子,能不能不要把話說的這麽直接?
好歹,他也算得上是厲家的一家之主。
他那幾個兒子,哪個不是孝孝順順的?
都是他說什麽,他們就做什麽。
有誰敢像眼前這個小兔崽子這麽不把他當一回事的?
要說他最寵愛的二兒子厲燮,也不是這樣的性格。
二媳婦更是溫柔賢惠,大方懂禮,對他也是尊重孝順得很。
怎麽生出個兒子,跟他們的性格卻是一點也不像?
厲南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起身道:“再過一個小時,會有人送寶兒去機場,爺爺與其在我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抓緊這一個小時,好好陪陪你的寶貝孫女。”
“當然,爺爺要真是舍不得她,也是可以陪着她一起去的,我沒什麽意見。”
顧小念:“……”
連她都覺得,厲南铖當真是一點也不給厲老爺子面子的。
好歹,那也是他爺爺啊。
沒瞧見老爺子被他氣得臉都變成了烏黑色了嗎。
“爹地,姑姑要走了嗎?”厲小天聽了半天,雖然很多地方都沒聽明白,不過有件事,還是聽懂了。
知道厲寶兒不會再繼續住他們家後,他心情挺愉悅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現在對厲寶兒意見很大。
當然就不想她繼續住他們家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姑姑曾經欺負過媽咪,還把媽咪欺負到住院。
現在,媽咪才剛剛出院,厲小天很怕厲寶兒再搞出什麽幺蛾子,又把他心愛的媽咪給欺負了。
“嗯。”厲南铖說,“一會兒你姑姑要走,你想送她的話,就跟你爺爺一起去送她吧。”
“我才不要送她。”厲小天哼唧一聲,“我要和媽咪一起。”
說完,就從厲老爺子身上跳下來,跑到了顧小念身邊,拉住她的手撒嬌道:“媽咪,我們去喂小妖和雪球吧,它們每天都要吃小魚幹的,我今天還沒有喂它們呢。”
顧小念溫柔的摸摸兒子的頭,笑着點頭:“好,媽咪陪你一起去。”
那兩隻貓本來是厲南铖買來給她玩的。
不過,現在倒是成了厲小天的寶貝了,他喂貓比喂他自己還要精細耐心,兩隻貓都被他喂的胖胖的,很是可愛。
看着對面一家三口說說笑笑的,厲老爺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感覺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就連他的寶貝小重孫,也不理他了。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
不該幫寶兒求情的?
可那麽偏遠的地方,他這孫女又是從小嬌生慣養着長大的,厲老爺子實在是不放心。
“二哥,你真的就這麽狠心嗎?”
厲寶兒站在一旁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