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實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還有什麽,比讓一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來的安全可靠呢。
可他考慮到顧小念,到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顧恩恩真的死了,也是有點麻煩的。
他知道,顧小念是不會贊同這種手段的。
厲南铖便也淡淡一笑:“不是我不願意,是小念不會願意。她心太軟了,怎麽說,顧恩恩也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樣也行。”司冥說,“一個瘋子對她還是沒什麽威脅的。不過,你還是不能大意了。你在外面得罪了太多人,他們拿你沒辦法,說不定就會打小念的主意。”
“現在誰不知道,你有多寶貝你的老婆?”說到這裏,司冥唇角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極快閃過一抹異色,“南铖,天天和小念就是你的弱點,你我都知道這一點,别人就更是清楚了。”
司冥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正色道:“尤其是明年,你二叔要重新大選,他競争的那個位置,可是有多少人都盯着的。”
“現在,你們厲家可是别人的眼中釘。”
“我知道。”厲南铖皺了下眉頭,“我也在想,該怎麽應付這件事。”
“那你想到了嗎?”
“還沒有……”厲南铖有點煩心,揉了揉眉心,“現在能做的,就是多安排幾個人保護她,在她生下小星前,就盡量不要讓她出門了。”
對此,司冥不置可否。
這都是别人的家事。
他本來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可厲南铖和他是至交好友,就不得不提醒幾句。
還有另一層關系……
他也不希望那小丫頭再受到什麽傷害。
如果真的落到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手裏,不敢想象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剛他去病房看過她了。
她氣色還是有點憔悴,但比起昨天,已經好了不少。
精神狀态也不錯。
他剛去看她的時候,見房門虛掩着,又聽到病房裏傳出她和厲南铖的對話聲,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沒敲門進去。
而是站在門外,像個小偷似的,偷偷朝裏面看了一會兒。
看到的那些畫面,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司冥心裏很清楚,他對顧小念,還是有點想法的。
可他也更清楚,朋友妻不可欺,再有什麽想法,也隻能忍着。
他很清楚厲南铖的性子。
這二十多年來,頭一次真正喜歡上了一個女人,那樣的寵着她,愛着她,在厲南铖心裏,顧小念肯定是極爲重要的。
重要到,如果他不将他那些念頭收起來,他們之間,可能兄弟都沒得做了。
所以這份才剛剛萌生出來的感情,就不得不暗暗藏在心裏。
“盡量減少她外出,也不失爲一種辦法。”
這會兒,顧小念剛睡着不久。
厲南铖想到她早上醒來那會兒,好像鬧着想吃芥菜鮮肉馄饨,便想着去超市逛一逛,買點東西回來。
他問司冥:“你一會兒還有什麽事嗎?”
“怎麽?”
“沒事就陪我去超市走一趟。”
“去超市?”司冥一怔,妖娆細長的鳳眸眯了起來,“你去超市幹什麽?我記得你可沒有逛超市的習慣的。”
他當然,也沒有這樣的習慣。
想要什麽,吩咐下面的人出去買就行了。
何須親自去逛。
厲南铖就很随意,很自然的說:“我去買點芥菜和鮮肉,再買點其他的菜,小念早上說想吃芥菜馄鈍。”
司冥:“……”
他滿臉詫異,很是意外的看着厲南铖。
眼裏帶着打探和疑惑,也帶着幾絲困惑。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厲南铖嗎?
怎麽說起買菜煮飯這樣的事情,就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自然?
什麽時候,他變成這樣一個家庭煮夫了?
看樣子,他好像是經常給顧小念做飯的。
司冥面上驚訝,心裏也是驚訝不已,隻覺得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
像厲南铖這樣的一個男人,也能變成這樣。
他對顧小念,還真是寵到骨子裏了。
司冥禁不住的想。
如果換成是他,他會這樣寵着一個女人嗎?
願意爲她去做很多以前根本就沒有做過的事情。
他不知道……
或許,如果他也這樣深愛着某個人的話,他也是願意的吧。
“我就不去了。”司冥還是很自覺的,縱然他對顧小念有點想法,可他也知道,這份情意是永遠也不可能說出來了。
她已經結婚了。
還嫁給了他的好朋友。
他們之間,還是得适當保持距離。
他哪能過多的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生活。
“我還有點事,剛查出兩個司罂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我得回去處理一下。”
“嗯。”厲南铖點頭,說,“還說留你一起吃晚飯的,那你趕緊回去吧。”
司冥便做出一副很遺憾的樣子,聳了聳肩,攤手道:“難得你親自下廚,好久才能盼到一次,我居然沒這口服。不如,你留幾個馄鈍,我派人過來拿。”
“你不嫌麻煩,就可以。”
“又不是我跑路,有什麽麻煩的。”
厲南铖笑了:“好,那就給你留一點。”
……
晚些時候,顧小念是被一股誘人的香味誘惑着醒過來的。
剛剛睜開眼,就感覺床沿沉了沉,一個人坐了過來。
一隻溫暖的手伸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男人的聲音低沉輕柔,含着淡淡笑意:“醒了,正好,我煮了馄鈍,馬上就可以吃了。”
“馄鈍?”
“嗯,你早上不是說想吃嗎?”
顧小念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我就是随口一說啊。”
沒想到,他就記下來了。
這種被人時時刻刻在乎着的感覺,真的很暖。
“對你來說,是随口一說,對我卻不是。”厲南铖扶着她慢慢坐了起來,理了理她的頭發,笑着說,“先把臉洗了,馄鈍還得煮幾分鍾。”
說完,就轉身去衛生間接了熱水,擰幹了帕子又走回床邊,一隻手捏着她的下颌,拿帕子在她臉上溫柔的輕拭着。
他給她擦洗臉的動作和神情,極爲專注認真。
好像是在擦一件絕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