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唐安妮一樣。
少爺不是沒給過他們機會,可他們非得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少爺。
自作孽,不可活。
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值得同情。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以溫子言沖動懵撞,凡事不計較後果的性子,遲早會給溫家惹出麻煩的。
……
連嶽走後,顧小念好奇的問:“有人要來嗎?誰啊?我認不認識?”
厲南铖捉過她一隻手,放在掌心,輕輕按壓着她柔軟的手心,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嗯,你也認識的。”
“我也認識?”顧小念更好奇了,“誰啊?”
他賣關子道:“很快你就可以見到他了。在這之前,我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
她轉過頭。
眼裏滿是疑惑,眨了眨眼:“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麽?”
厲南铖輕輕勾唇,捏了捏她的手心後,又将她的手完全裹入他掌心裏:“等那個人上來了,一會兒,你什麽也不要說。不管我對他說什麽,或是做什麽,你都不要插手。”
“……”
顧小念:“到底是誰?”
“你先别管他是誰,總之,他和你關系并不好。小念,你先答應我,好不好?我保證,他既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的家人,我不會挑和你關系親近的人欺負的。”
他這關子賣的越來越讓人好奇不已了。
“答應我,嗯?”厲南铖摸摸她的頭,聲音溫柔極了。
顧小念咬着唇角,猶豫幾秒後,慢慢點了下頭:“……好吧,暫時答應你。”
他唇角一勾,滿意的笑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厲南铖擡眸,眼裏閃過一絲玩味,輕輕捏了下她的手心:“進來。”
顧小念伸長了脖子朝門口看。
房門推開。
連嶽先進來。
跟在他身後的那抹身影,有點熟悉。
等兩人都走入辦公室後,顧小念愣住了。
她眼裏流露出詫異的神色,目光定在站連嶽身後的那抹修長身影上。
看到她坐在厲南铖身旁時,溫子言也愣住了。
相比顧小念的詫異,溫子言在驚訝過之後,臉上浮出一絲難堪的神色。
他握緊雙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迅速将目光别開,不敢再去看顧小念。
再看上一眼,他怕他的情緒就會穩不住了。
他現在的處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南城上流社會圈子裏,那些以前和溫家還時常走動的家族,現在,對溫家都是避如瘟神。
就連他的那些所謂親戚,也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人人都避着溫家,生怕會被他們牽連,變得和溫家一樣的下場。
現在,誰不知道,溫家得罪了厲家,厲氏總裁一怒之下,要毀掉溫家洩憤。
誰再和溫家走動,那不是在跟厲南铖作對?
溫家談不上是多知名的大企業。
可在南城,這麽多年來,地位都是穩穩的。
溫子言從小過的是富足的少爺生活,從沒有爲任何事情擔心煩惱過。
商場的殘酷,他從未經曆過。
溫父以前經常和他說厲南铖這個人到底有多可怕,千萬不能得罪,他也沒往心裏去。
因爲他沒有經曆過,所以也不知道厲南铖究竟能有多可怕。
可這次,他終于明白了。
原來,厲南铖想要毀掉溫家,隻需要他一句話。
他以爲溫氏企業是有實力的,即便是厲南铖有意打壓,也不是他能輕易打壓掉的。
現在再想想,才覺得他的想法有多可笑。
之前厲南铖截掉溫氏幾筆合同,隻是個警告而已。
并不是他所想的打壓。
當厲南铖想要真正打壓時,溫氏與他而言,就像腳底的螞蟻。
直到現在,溫子言才真正感受到了厲南铖的可怕。
才知道溫家和厲家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才知道他想從厲南铖手裏搶走顧小念,是多麽的可笑。
現在,他什麽也不想了。
溫氏是因爲他,才淪落到如今這一步,他身爲溫家唯一的繼承人,無論如何,他都要拯救溫氏。
感情……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太過奢侈。
“厲總。”溫子言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盡量忽略掉顧小念,“謝謝你終于肯見我一面。”
厲南铖一隻手攬着顧小念,一隻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擡眸,目光淡淡的看他一眼:“厲總?被你直呼其名慣了,現在聽你這麽稱呼,還真是不大習慣。”
這明顯是在諷刺他。
溫子言臉色變了下,垂在身側的手握得更緊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凡事不計較任何後果的他了。
溫家是因爲他,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已經做錯一次的事情,他不會一錯再錯。
他是來求人的。
不管厲南铖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必須忍着。
隻要可以将溫家挽救回來……
他的自尊和驕傲又算得了什麽。
眼裏的怒火一閃而過,他低下頭,忍住脾氣,态度恭敬道,“厲總,那是之前不懂規矩,才犯下那麽多錯誤。現在,我給您賠不是,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他的态度,很是卑微。
看見這樣的溫子言,顧小念眼裏的詫異越來越濃。
她怎麽覺得,從Z國回來後,溫子言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他不像以前那麽尖銳了。
也沒以前那麽沖動了。
好像成熟了不少,脾氣也收斂了不少。
一段時間沒見,他瘦了很多很多。
整個人看起來相當憔悴,疲憊。
如果不仔細看,顧小念都無法确定他的身份。
瘦了一大圈的溫子言,五官仿佛都變了,眼睛都凹陷了進去。
他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
這和那個有着潔癖,随時都将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他,真的不像是同一個人。
“你怎麽會是不懂規矩。”厲南铖勾唇,輕笑一聲,“名字取出來不就是讓人叫的?你隻不過是很正常的稱呼我的名字而已,何錯之有?”
溫子言頭埋的更低了。
态度越發卑微:“厲總,以前是我太自以爲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對你多處得罪,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要打要罵悉聽尊便,但請厲總不要将我們之間的恩怨牽扯到我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