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不把那些女人帶回葉家就好。
都已經退讓到這一步了,他還能怎麽惹怒葉老爺子?
仿佛是看出了連嶽在想什麽,厲南铖冷冷道:“他不滿意家裏給他安排的婚事,已經很久都沒有回葉宅了。”
連嶽還有點沒摸清楚情況,疑惑道:“他和程家小姐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當時,他也是同意的,怎麽現在又不滿意了?”
厲南铖橫他一眼:“葉家和程家已經解除婚約了。這次給他定的,是林家的人。”
連嶽一臉懵逼。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少爺正在氣頭上。
一心想收拾收拾那對母子,給小少爺出出氣呢。
連嶽想了想,問:“少爺,你準備怎麽處置那對母子?”
他家少爺其實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動女人和小孩的。
可如果對方主動挑事,這項原則,便不存在了。
管他是女人還是小孩,該收拾都一樣的收拾。
連嶽知道,向志軍的職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但,少爺的懲罰,絕對不僅僅于此。
書桌上傳出輕輕的敲擊聲,一下一下。
厲南铖修長好看的手指按在桌沿,時不時輕輕敲擊兩下。
深邃眼眸半眯,宛若一隻眯眼酣睡的猛獸,看似無害,可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危險性。
一不小心,就會緻命。
當他這樣沉默着不出聲的時候,連嶽就知道,那對母子肯定會很倒黴很倒黴。
手機忽然響起。
聽到鈴聲,連嶽馬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他看了下來電顯示,猶豫道:“少爺……”
厲南铖擡了下眼眸:“接吧。”
連嶽這才接通了電話。
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隻是會時不時的應兩聲。
幾分鍾後,他挂掉電話。
“少爺。”他将手機收起來,“剛才的電話,是厲氏旗下一個員工打過來的,這個員工和向志軍有幾分交情,說向志軍拜托他給我打個電話,再讓我給少爺轉一句話。”
厲南铖笑了。
眼裏卻無半點笑意,敲擊着桌面的手指停頓了下,勾唇道:“轉了什麽話?”
“說就不小心傷害到小少爺一事,他感到非常抱歉。明天,他會帶上他老婆和孩子登門給小少爺賠罪。”
“登門賠罪?”
“是。”
連嶽本以爲厲南铖會嗤之以鼻。
向志軍那樣的身份,配登厲家的門嗎?
他即便想帶老婆孩子給小少爺賠罪,他又有那樣的資格嗎?
厲家的大門,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的。
可沒想到……
厲南铖在沉默了幾秒後,竟然說:“那就回複他,他就不必來了,讓他的老婆和兒子過來。”
連嶽一愣,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少爺,你答應讓那對母子來給小少爺賠罪?”
隻怕,小少爺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們吧。
尤其是那個死小孩。
小少爺見到他,不是又要受刺激麽。
厲南铖勾了勾唇,笑意莫測:“既然他們想來賠罪,那就成全他們。”
“可是……”連嶽一臉不解。
厲南铖擡了下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們不會見到天天的。”
有了這句話,連嶽馬上就放下心了。
看來,少爺并不是真的要讓他們過來賠罪的。
……
一個小時後。
林管家敲開書房的門,臉上帶着喜色:“少爺,小少爺醒了。”
厲南铖立刻起身。
剛剛走到厲小天的卧室外,就見司冥從裏面走了出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
司冥停下腳步,笑着說:“天天剛醒過來,你快進去看看吧。”
“嗯。”厲南铖眼眸沉了下,“冥,謝謝。”
司冥一愣。
随後,便勾唇笑了起來,細長的鳳眸彎了彎,笑容别具風情:“什麽時候開始,你跟我也這麽客氣了?”
厲南铖也笑了笑:“這不是客氣,這聲謝謝,是我應該說的。你幫了天天很多。”
“我幫他,是因爲我們的交情,也因爲我喜歡天天。”司冥擡起手腕,系上袖口上的一顆紐扣。
系紐扣的那隻手,手背上紋了一朵血紅色的曼珠沙華。
很是惹眼。
這紋身,之前都還沒有的。
厲南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随口問道:“你什麽時候去紋的?好好的,紋這個幹什麽?”
曼珠沙華的花語,并不怎麽好。
“哦?你說這個?”司冥扯了下唇角,垂眸,順着厲南铖的目光看了下手背上的紋身,淡淡道,“也沒多久,一周前紋的,想紋就紋了。”
“是嗎?”厲南铖可不信。
司冥雖然是一個很随心所欲的人,可紋身這樣的東西,他是不會随便紋在身上的。
而且,還是手背這麽顯眼的地方。
紋在這樣的地方,倒像是在随時提醒他某件事情一樣。
厲南铖很快就想到了林初夏。
司冥的異常,很有可能和林初夏有關。
這麽一想,他先前對他産生的那點敵意,倒是消退了不少。
他差點就忘了。
林初夏可是讓司冥動過真情的女人。
司冥對她,也念念不忘很多年了。
即便兩人相隔十年未見,林初夏在司冥心裏的位置,也是特殊的。
司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唇邊依舊帶着笑,眸色卻淡了不少:“南铖,有些話,我不得不和你實話實說。”
“我這次雖然控制住了天天體内的毒素,但很難保證下一次也能控制住。”
“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天天就危險了。”
“你知道的,不管你怎麽去控制,都很難控制他情緒不再被影響,這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天天上學後,每天都要接觸那麽多人,小朋友之間,小打小鬧都是很正常的。”
說到這裏,司冥停了下來。
他相信,厲南铖是懂他的意思的。
看着厲南铖臉色一點點凝重起來。他眼裏閃過一絲猶豫,過了幾秒後,才低聲說道:“隻有徹底治愈,才能避免這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