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個鶴田向佑也并非泛泛之輩,他非但在巫術上青出于藍,亦且對道術興緻頗高,後來被狂熱思想感染,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狂熱分子,秘密成立共榮會,專門四處搜集國内的孤本秘術帶回本國,并用巫術和習得的秘術殘害了不少愛國義士。
共榮會的秘密小隊行至浦鄉附近時與促進會正面遭遇,共榮會在鶴田的指使下用巫術與促進會展開周旋,幾番交手下來雙方各有損傷,鶴田也在與道家掌門人陸祥林和師弟李寄山的鬥法中受重創。
陸祥林真人身中巫術不治身亡,經此一役,鶴田眼見偷寶無望,隻得派手下就地将地精掩藏并在周圍布下陣法以圖日後再取寶。
後來倭國兵敗,促進會也想過将地精取出再送回長白山銷毀,但一來這鶴田布下的陣法想要破去并非易事,二來當時清朝國力正強,促進會衆人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後來又有其它任務無暇顧忌,隻能留李寄山在附近看守。
此後李寄山仍以村民的身份駐守在側,見地精并無異樣,也就再沒動取寶銷毀的念頭,再後來乾隆三十二年七月李寄山突然失蹤。
聽完後王乾亮和二根一陣唏噓,原來這個幾百口人的小村子在彼時還發生過這麽驚心動魄的事情。
王乾亮笑道:“老孫爺,您來這可不隻是爲了看果園吧?”
老孫拍了一下王乾亮腦袋,笑罵道:“就你是個鬼靈精。”
據老孫說,當初得知李寄山失蹤後,自己也覺得奇怪,但一來事發突然,無從查起,老孫也不敢公然明查,再加上時間一長,地精也一直未有異常情況,老孫便把這些事放在腦後了,也就是大根出事的那次,老孫在周圍閑诳,突然發現地精藏地有異動,他也不便直接向上反映情況。
思來想去,老孫隻得以自己年事已高,行動不便爲由申請看守果園,來看守地精,算是接了李寄山的班。
聽完這些,二根似是有心事一般,嗫嚅道:“老孫爺,您剛說的李寄山是不是我爺爺?”
王乾亮聽完一愣,老孫倒像是早已料到二根會有此一問一樣,也不回答,自顧自地點上一根煙,吸了幾口,黯然道:“昨兒個晚上,我下去救你倆時看到陣台前的那具屍骨,翻看衣物時覺得似曾相識,但因屍骨身上并無信物能證明身份,我也不敢确認,但想着也八九就是了。”
二根手顫抖着從褲子口袋裏取出昨天晚上那把匕首,遞到老孫面前,“這是昨天晚上我和亮子哥在屍骨邊找到的。”
此時二根也已經料到八九不離十了,眼淚也已經在眼眶裏打轉,隻是在極力忍耐着不流下來。
看到這把匕首,老孫先是一愣,随即手顫抖起來,像是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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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拿到手裏反複摩挲。良久後歎了一口氣,“是了,陣台前的那具屍骨正是你爺爺李寄山。”說到這裏二根已經用手掩住嘴泣不成聲了,看到如此情景王乾亮也不知說什麽好,走向前一手拉住他胳膊,一手輕拍着他的背。
過了許久,二根才平複下來,但眼圈依舊是紅紅的,坐在樹下,不肯出聲。
王乾亮向老孫道:“您說這個地精在這裏并無異常,那二根他爺爺又到裏面去做什麽呢,又怎麽會死在下面了?”
老孫思索良久!
“昨兒個晚上我反複查看過屍骨,并無異樣,看不出是因何而死,按說以李寄山的道行來說,不至于被地精之氣所傷,想來是因别的原因所緻,至于到底是什麽,因爲隻剩屍骨了,也無從查起了。他爲何到洞裏涉險,要做什麽,我卻說不清楚了。”
說完老孫爺又皺起眉頭思索起來,但似乎并無頭緒,隻得暗歎一聲。
王乾亮接着問道:“老孫爺,那您也是促進會的一員吧?”
聽到王乾亮這麽問,老孫倒也不意外,點點頭,“我是跟随師傅李圓通一起入的會。”
“李圓通?”
這個名字我聽着非常耳熟,王乾亮思索一會突然想起來了,“您說的李圓通就是狼山的李圓通李道長吧!”
老孫微笑點點頭,“我和李寄山有些私交,當初陸祥林、李寄山等執行的這個任務時我正在執行另一個棘手的任務,因此未能參加,後來聽會長提起時,我是由衷的感佩二人的。”
“李圓通道長應該術法高強,當時爲什麽沒有參加堵截地精的任務呢?”王乾亮問。
“那時我師傅李圓通已經失蹤近半年了。”老孫歎息一聲。
“失蹤了?怎麽回事?”二根奇道。
老孫搖搖頭,臉現落寞。
說到這裏,另一個疑點又露出來了,王乾亮問道:
“老孫爺,您說當初鶴田向佑在地精周圍布下了很厲害的禁制,但爲什麽我和二根下去卻輕松的就進去了呢,二根起初似乎也是中了什麽法術,但我一喊他就醒了。”
老孫思索起來,“門龛裏那兩個燈台我已經看過了,那是南洋的一種巫術叫噬魂釘,我師傅曾經給我講過,噬魂釘是用百年以上的墓中棺材釘打造,打造好後再找一個即将臨盆的婦女,待子時将其頭朝下活埋入墓的亥位,其死後再将屍體挖出,取出腹中胎兒,用其臍帶血淋在其中一隻噬魂燈上,此時胎兒未及生産就已慘死,再加上母親死時的怨氣所激,胎兒魂魄充滿怨煞之氣,胎魄便附着在這隻噬魂釘上,這隻燈就叫胎燈,後再用秘法将死去的婦女魂魄封于另一隻噬魂釘上,這隻燈叫命燈,如果來人隻碰其中一隻燈,會被怨煞之氣沖身,輕則神智錯亂,重則當場斃命,如果兩隻燈都被人碰了,那兩隻燈上的魂魄便會以爲是來人會傷害自己的母親或是孩子,便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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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将來人魂魄沖出體外吃掉。”
聽完老孫的話,王乾亮和二根一頭的冷汗。此時二根已經從爺爺慘死的陰影中回複不少,問道:“那我和亮子哥兩隻燈都碰了,也沒事啊?”
老孫也是疑惑不解,便問二根:“你将當年你和大根下去洞的情形再詳細說一遍我聽聽。”
于是二根從頭至尾把當年和大根還有我怎麽發現的洞,怎麽進去,他哥又死的事情從頭說了一遍,王乾亮也把在上面的情形說了一遍。
老孫聽完又連吸了兩根煙,翻開王乾亮的手掌仔細看了看,這才恍然大悟道,
“是了,定是這樣,當初你和大根進洞後,你首先拿了其中一隻燈,但因當時正是午時,外面陽氣旺盛,且你們都是孩子,身上精氣純正,燈上怨氣不及發作你便拿出來扔給了亮子,你下去的途中,大根又去拿另一隻,陣法發作,但此時亮子手中的燈因在陽光之下,甫一發作便被午時的正陽之氣壓制,隻在亮子手中留下一個傷痕,而亮子所持的燈中的怨魂也被陽氣所傷,魂飛魄散了,而大根就沒有小亮幸運了,直接被噬了魂魄而死。”
說到這裏,二根又是一陣黯然,問道:
“您是說我哥早在當年就已經魂魄散盡了?”
老孫點點頭,二根仍不死心,“那爲什麽最近我總夢到我哥呢?”
老孫道:“依我看可能是思念所緻,噬魂燈所傷之人魂魄立散,斷不會有生還之理。”
王乾亮翻開手掌,遞到老孫爺面前問道:
“老孫爺,您看這個傷疤,沒啥影響吧?”
王乾亮一直對這個傷痕心有餘悸,老孫仔細端詳那個扭曲的紅色印迹,用手摸了摸,随即眉頭舒展開來,微笑道:“這是胎魂至陰之氣與正陽之氣對抗,魂飛魄散之時三魂中的人魂,即幽精與你的陽身融合留下的印迹,道家稱之爲胎牙,佛教叫他往生印,有點類似于平常人說的胎記。”
王乾亮害怕起來,光是聽聽就覺得瘆人!
“老孫爺,您可别吓我,那個玩藝兒臨死前還在我身上留下個胎記,這咋辦啊?”
看到王乾亮恐怖的表情,老孫反而笑了起來,“你别怕,你這是因禍得福了。”
王乾亮疑惑起來。
“什麽?還因禍得福,到哪裏都帶着這麽個死鬼怨靈留下的印記,還得福?”
我真是哭笑不得!
老孫接着道:“你大可不用怕,那個怨靈已散,但他消亡之際留下的這個印迹可是有一個獨特的用途。”
聽到老孫這話,王乾亮不由地由悲轉喜:難道我從此獲得了像說書先生嘴裏的大英雄一樣,我從此可以橫行天下,懲惡揚善,白天做個小堂官,晚上則與黑惡勢力搏鬥?
想到這裏王乾亮竟然偷笑出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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