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洗漱結束,忽然聽見門外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推開大門,隻見數名穿着防護服,背上背着大罐消毒液,手裏拿着霧化噴管噴灑着消毒水的醫務人員從隔壁走出。
見阿爾法出現,防護人員也随即走到阿爾法面前出示了相關證件。
“你好,我們是複興組織生物防控組,請允許我們對您進行臨時的身體檢查以及允許我們進入房間進行消毒處理。”
“這裏發生什麽了嗎?”
“昨天進入這裏的外部拾荒者身上攜帶了未知病菌,已經出現數名感染者,你同他有過密集接觸嗎?”
“呃,和他打招呼的時候有過對話,請問病毒的傳播方式和症狀是什麽樣的?”
阿爾法站在門口詢問着同他對話的醫務人員,而一旁的幾名醫務人員已經進入了他的房間開始消毒。
“目前推測是體液傳播,而且一般的清洗是無法将病毒從被附着的物品上消滅,好消息是,這病毒的症狀十分好确認,就是身上長出類似樹皮一樣的黑色組織。”
聽到這,阿爾法大腦内瞬間閃過了南部荒漠上有關母樹的所有畫面。
這樣的消息讓他一下呆住,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麽。
“先生?先生?!”
醫務人員的呼喚聲讓阿爾法回過神來,他看着面前的醫務人員,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抱歉,昨晚沒休息好。”
“那就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在檢查完你的身體情況确定沒有病毒感染的迹象後,我們就會離開不再打擾你休息。”
“啊?不用限制我的出行或者進行區域封鎖嗎?”
醫務人員聽着阿爾法的話,無奈地歎了口氣:
“哈哈,上面的人說這病毒傳播能力有限,不用實施封鎖…不過主要還是……我們人手不足,現在也隻能先這樣應付,要知道單是消毒工作,我們都已經一晚上沒睡覺了。”
“哦,辛苦了。”
阿爾法配合醫務人員做完檢查,目送着他們離開。
消毒液的氣味在房間内久久不能散去,哪怕開着窗,也是無濟于事。
風從窗口刮來,刮動窗簾,帶來一絲涼意。
阿爾法坐在床邊,抽出手槍。
他看着手槍,回想起曾經帶着莉安往北部新聯邦據點趕去時路過一處被新聯邦控制的小鎮時的事情。
教堂、神父、被母樹寄生的大量病人。
毫無疑問,這裏正在擴散的疾病是新聯邦投放的。
他們的目的,恐怕是爲了讓複興組織被迫臣服于新聯邦的統治。
或是說,表面上是這樣。
阿爾法緊緊握住手槍,皺起眉頭。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新聯邦的想法。
按理說,如果要投毒,那完全沒有必要選擇母樹這種寄生植物。
以新聯邦的實力和規模,肯定有傳播更加迅速且更加隐蔽的病菌。
那爲什麽他們要特地選擇釋放母樹這種寄生植物呢?
如果要說真有什麽特殊含義,那恐怕新聯邦的目的是爲了明着告訴阿爾法釋放這些病毒的就是新聯邦。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做?
強烈的困惑出現在阿爾法腦海裏,伴着困惑出現的,還有異常強烈的憤怒。
新聯邦這樣的行爲簡直就是爲了觀察他的反應一樣,特地做出的舉動。
憤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阿爾法就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能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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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結論,不管新聯邦是否是故意爲之,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聯系複興組織的常青城。
若真是新聯邦投毒,那阿爾法就絕不能坐視不管。
于是他松開握槍的手,舒展眉頭,撥通通訊器。
“喂,常青城麽,關于這次出現在你們領地的疾病,我有情報想和你當面說。”
簡要說明來意,常青城馬上就安排了見面。
他們在醫院碰面,這裏聚集了大量醫生。
常青城見阿爾法到來,遞給了他一張口罩和一副醫用手套。
“戴着吧,雖然這病傳染性不強,但還是以防萬一。”
戴上口罩和手套,阿爾法同常青城進入醫院。
在隔離病房前,常青城停下腳步。
他透過門上的觀察口,看着病房裏并排躺着的大量病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根據我們的醫生說,這是種寄生植物,感染者在幾小時内就會出現被感染的特征身上長出黑色的樹皮狀斑塊。”
說着,常青城的視線看向病房裏最早發現的幾名病人,那些病人的身上已經被黑色的樹皮大面積覆蓋,同時類似樹木的枝葉也在他們身上長出。
那些病人身體接觸病床的部分甚至開始出現了類似根須的物體。
病人們神色痛苦,感染嚴重者已經陷入昏迷,但就算是在昏迷中,他們也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悶哼,就好似在做着永無止境的噩夢。
阿爾法站在常青城身旁,他看着病房内,看見了那名昨日搬到他隔壁的拾荒者少年。
那少年的感染程度最重,身上的枝葉已經清晰可見。
看着這些被感染陷入無邊痛苦的人,憤怒的火焰再次在他胸口燃起。
他緊握起拳頭,強迫自己從那少年的身上移開了視線。
另一邊,常青城在帶阿爾法看過病人們後,誠懇說道:
“我們現在沒有任何治療手段。阿爾法,你說你有關于這疾病的情報,還請你能詳細說明,這将對我們的民衆提供莫大的幫助。”
阿爾法深吸口氣,沉默良久:
“我在南部荒漠的時候見過這種東西,這也許是大爆炸前科技的産物,也可能是在大爆炸中誕生的變異植物。
這植物依靠自身能力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而據我所知,獲取了這種植物樣本并進行了大量研究且可能在這裏投毒的,隻有新聯邦。”
常青城聽完阿爾法的話,沒有表現出太過吃驚的神色,而是略有所思地低下視線。
“我們的領袖凱将軍已經在計劃向新聯邦發出醫療援助請求了,如真是這樣,那新聯邦自導自演的目的……”
“目的是給之後的談判添加籌碼,”阿爾法打斷常青城的話,“爲的是控制複興組織。”
這次常青城沉默了,他視線低垂,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阿爾法見此,也未等常青城思考完畢,繼續說道:
“帶我去見你們的領袖凱将軍,我和你們一起去找新聯邦談判。”
聽着阿爾法的話,常青城回過神來:
“我明白了,隻是,有一件事我沒想明白。”
“什麽事?”
“這疾病是在兩處地方同時爆發的,一是居民區的食堂,二是我們軍隊的傷員宿舍,若一的傳播源是外來的拾荒者,那麽二……”
“是你們内部人員所作,”阿爾法冷冷說道,“你們應該早就發覺了才對,新聯邦不可能不派人滲透你們的組織。”
常看着阿爾法,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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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如阿爾法所說,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新聯邦對複興組織的滲透,隻是此刻,他才終于感受到新聯邦如此行爲究竟給他們施加了多少壓力。
這些感染疾病的平民,全部都是被迫卷入新聯邦棋局的棋子。
看着這些痛苦的民衆,常青城頓感無力。
他們沒有太多的資本同新聯邦周旋,現在似乎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
“走吧,我帶你去見凱将軍。”
……
海面,海浪平靜。
那在海底的舊世界基地内部,莉安正在協助舊世界的研究員們進行對貝塔的改造計劃。
莉安穿着隔離防塵服,操作着最新研發的局部休眠裝置。
裝置類似培養倉,倉是貝塔的大腦。
她監控着數據,确保一切正常。
另一邊,一條完整的機械化自動車間正在工作。
大量穿着隔離服的研究員操控着機械臂将一個個機械人體部件組裝起來。
随着機械軀體逐漸組裝起來,女性人體的雛形也愈發明顯。
抛去那些類人形的地方,其它的一切都是爲了戰争而設計的。
這軀體右肩部位挂着一把一體化的超大口徑能量狙擊槍,左背位置搭載了專供狙擊槍使用的充能電池,調試人員打開能量電池充能狀态的金屬遮闆,随後控制狙擊槍開始充能。
随着狙擊槍充能完畢,背部的充能電池也亮起高光。
确認功能正常,調試人員關閉遮闆,随後通過數據線操控機械軀體的左手手臂彈出了隐藏在機械手臂内部的刀刃以及确認了加裝在腿部的外置動力噴射引擎的正常。
除去這些需要調試的功能,這身體後腰部位還有一處挂載步槍的接口以及載彈匣。
當然,最讓莉安震驚的是,這副機械軀殼頭部的模樣與貝塔的樣子别無二緻,隻是面部到耳根位置被金屬面罩覆蓋,眼球内部也被明顯的機械結構替換。
工作進入尾聲,莉安解除大腦的休眠,配合着其他研究員将大腦緩緩放入了那軀體頭部。
随着頭部倉口關閉并密封,特制的傳導液注入大腦内部。
伴着機械的轟鳴,調試接線陸續拔除,研究員們也全部離開車間,進入外側的觀察室。
一名戴着眼鏡年齡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研究員托着下巴,通過觀察窗看着車間内緩緩降下的機械臂,饒有興緻的說道:
“這景象好久沒見過了呢,上一次,還是阿爾法。”
“阿爾法?”莉安站在一旁,聽到阿爾法名字的瞬間撇過頭吃驚地看向那中年研究員。
“哈哈,公開的老項目了,當年阿爾法可是參與了我們開發第一代外骨骼全覆蓋裝甲的項目的,你也見過的吧,那黑色的裝甲。”
莉安聽着回想起她在荒土被押上舊世界戰機時看見的那些黑色士兵。
“說起來,”那中年研究員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我們最早開發的一批原型裝甲中有一台好像下落不明了,不過老式的技術被新聯邦知道了也無傷大雅,況且我們也學了點他們的科技,就當禮尚往來了,哈哈。”
這研究員說完,貝塔的身體開始有了動作,一旁負責監控數據的女性研究員也開始了播報:
“一切指數正常,情感抑制成功,機器适配度93%,對象即将蘇醒。”
伴着這的女性研究員的播報聲,貝塔緩緩睜開了雙眼。
重獲新生的她,無神雙目的眼神是如此冰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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