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莉亞站在阿爾法面前,雙手抓着衣角,有些拘謹。
在見到警衛隊長鮑勃的瞬間,她就明白了他們此次前來的大概目的,畢竟伊萬諾夫長官的死早已傳遍了這片不大的定居點。
隻是在談論正事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個,”達莉亞雙手緊握,面對阿爾法微微低頭,“我,我很感謝您,也許您本人不知道,但您真的幫了我很多次,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說完,達莉亞對着阿爾法深深鞠了一躬。
這情形讓鮑勃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剛坐下的他順勢又站了起來。
阿爾法看着達莉亞,輕歎口氣,起身彎腰将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示意她直起身别這樣做。
丹尼爾依舊靜靜地看着窗外,他臉上的淤青還未消去,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抽搐。
“沒什麽好感謝的,要是你真想謝謝我,好好回答接下來的問題就行。”
達莉亞點點頭,靜靜等等阿爾法的詢問。
“先介紹下我自己吧,我叫阿爾法,你的名字是?”
“達莉亞,那邊坐在輪椅上的是我弟弟,丹尼爾……”
“關于這裏新聯邦據點暗地裏做的生意,你知道些什麽?”
達莉亞抿抿嘴,雙手搭在大腿上握緊雙拳:
“他們…他們從南面劫掠那兒購買奴隸,然後拍攝視頻通過特殊渠道販賣給新聯邦内陸的買家賺錢。”
“你也參與了視頻拍攝?”
達莉亞并未說話,她隻是僵硬的點點頭。
“自願還是被脅迫?”
“自願……”
“是什麽類型的視頻?”
面對這個問題,達莉亞雙拳握的更緊了,同時她那條沒有了知覺的右腿也顫抖了一下,沉默了許久。
“算了,不想回答也沒關系,但能告訴我你爲什麽要那麽做嗎?”
坐在窗邊輪椅上的丹尼爾聽着阿爾法的詢問,微微側過頭一臉陰沉地看向了阿爾法。
同時,達莉亞也重重歎口氣,起身走到了丹尼爾身旁。
“爲了救我弟弟……”
她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輕撫着丹尼爾的額頭,一臉憔悴。
看着窗邊的二人,鮑勃歎口氣,關于達莉亞家的情況,他有所了解,于是他開始說明起達莉亞家的情況:
“他們倆姐弟的父母在他們五六歲的時候加入了遠征隊,當時這裏海魔肆虐,很多地區還尚未修建起像樣的設施,爲了尋找更多的定居點,我們組建了遠征隊前往西面,然後他們便失聯了。”
“她弟弟又是什麽情況?”
“她弟弟患有先天疾病,從小就不會說話,我們的醫生診斷說他是先天智力有問題,同時患有嚴重的類似肌肉萎縮的疾病,随着時間推移,他全身會一點點變得僵硬,直至就連張嘴進食的動作都做不了。”
聽完,阿爾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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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窗邊的達莉亞繼續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除了你還有本地居民受到過那些新聯邦人員傷害的。”
達莉亞放開丹尼爾,站起身:
“應該,沒有……不過,我聽他們提到過克隆人什麽的……”
聽到這阿爾法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臨時更變行程,選擇來拜訪一趟達莉亞雖說略顯多餘,但至少也獲得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如果說這裏的新聯邦人員迫害的對象除了達莉亞外隻有從劫掠處購買的人以及克隆人的話,那說明他們還沒太過喪心病狂。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的所作所爲這也是不可原諒的。
同時,關于克隆人的出處,這極有可能是新聯邦設立在這片地區的隐藏研究所提供的。
時間不知不覺快過去了二十分鍾,達莉亞看了眼時間,說道:
“那個,如果沒什麽别的事了的話,我還要去幫這裏的生産隊打麥子,恕我先失陪了。”
說罷達莉亞同丹尼爾進行了簡單的道别,随後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家門。
鮑勃和阿爾法看着她離去,也起身準備離開。
在鮑勃走出房門後,阿爾法突然停下,轉身走了回去。
他還有一件事需要确認。
隻見阿爾法走到窗邊丹尼爾的跟前,蹲下身,直直盯着他的雙眼。
“你真的是弱智嗎?”
門口的鮑勃見阿爾法對着一個話都不能講的人問出這樣的問題着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剛要進屋說些什麽,就被阿爾法擡手示意停了下來。
阿爾法死死盯着丹尼爾,丹尼爾也看着他。
片刻後,丹尼爾平靜地搖了搖頭。
有這個答複就足夠了,阿爾法意會地點點頭,站起身,無奈地歎口氣,轉身對着鮑勃說道:
“他不是弱智……走吧,去這裏的新聯邦據點,該幹正事了……”
他們離開了。
丹尼爾呆坐在輪椅上,一旁的桌上還放着殘留着些許白色藥渣的水杯。
他回想起剛剛阿爾法的話,一陣異樣的委屈湧上心頭。
‘他不是弱智’
這簡短的一句話,是從未有人對他說過的。
多年來遭受的不解所積攢的委屈在此刻爆發,他全身顫抖,随後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喊。
所有人都認爲他有智力缺陷,僅僅因爲醫生的一句話,僅僅因爲他無法說話,僅僅因爲他行動不便無法好好表達。
就連他最親的姐姐都未将他當成一個智力正常的人。
多年來姐姐對他的好他都記在心裏,其他人對他姐姐的傷害他也都看在眼裏。
他愛她的姐姐,同時又恨她,他不知道爲什麽她一定要讓他如此痛苦的活在世上,不知道爲什麽她能爲了他忍受這麽多的苦難。
那些該死的新聯邦,那些該死的所有傷害過姐姐的人,他都恨。
他最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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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個可惡的世界,這個讓他生來就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世界。
丹尼爾從悲憤地心情中恢複過來。
他看着竈台上的匕首,用盡全身力氣扭動着身體,試着移動他的手臂。
他的手指抽搐着,關節處發出輕微脆響。
關節每發出一次響聲,他都感受到一陣劇痛。
不知是新聯邦提供的藥物的作用,還是他毅力驚人,最終他成功勉強獲得了些許手臂的控制。
雖然能轉動的角度不大,但足夠支撐他推動輪椅輪子進行緩慢地移動了。
隻見他一點點将自己推向竈台處,僵硬地抽搐着前傾身子用嘴咬住了桌上匕首的刀把。
他已經做好覺悟,是時候結束了。
丹尼爾轉着輪椅輪子緩緩離開了房間,在門口地面的沙塵上,留下了兩條向着新聯邦據點蔓延而去的輪印。
……
新聯邦據點不遠處停着一輛軍用皮卡,威爾遜已經等候阿爾法多時。
從他收到阿爾法的通訊開始,他就一直在此地等待。
他屁股靠着皮卡,面對太陽,身披風衣,牛仔帽壓的很低。
在風衣之下,是一件插入了防彈插闆的軍用背心。
一把實彈手槍被他握在手裏,他打開保險,檢查着槍械狀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擡起左手,看了眼他佩戴的手表。
現在是九點五十分,阿爾法和鮑勃也終于在此刻出現在了他面前遠處的道路上。
他招招手,那背對太陽的阿爾法也擡手回應。
“終于等到你們了,再晚點想要抓他們現行可就不好辦了。”
“少說廢話,”阿爾法抽出手槍,打開保險,“開始幹正事吧。”
“哈!我就喜歡你這種直奔主題的性格!”
一邊的鮑勃見他們全副武裝的架勢,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他擡起手,問道:
“那個,現在是什麽情況?誰能和我說明一下?”
威爾遜扶正牛仔帽,拉開皮卡車門:
“阿爾法沒和你說過麽,就在昨天,有四名外地的女性被運到這裏的據點,我們這裏的新人員做過什麽事你應該也知道了,現在可是抓他們一個現行的絕佳機會。”
“哈?”
“上車吧,另外關于你們伊萬洛夫長官的死,我這裏也有證據表明是我們這裏據點的人幹的。”
面對這樣的說法,鮑勃回想起先前阿爾法跟他說過的話,皺起眉頭。
他雖不算聰明,但他的記性還算好。
他記得面前的這個人在他第一次同阿爾法見面的酒館裏對他亮出過他新聯邦特别行動人員的身份證明,而且在阿爾法到來之前,他一直都沒怎麽見到過他。
如果阿爾法早上說的關于新聯邦目的的話是真的,那此刻在他面前的威爾遜就非常可疑。
抱着懷疑的态度,他死死盯着威爾遜,座進了皮卡車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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