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灌木野草散布在荒漠之上,石頭也蒙了一層黃灰。
不少兔子洞隐在這片土地内,不細看幾乎注意不到。
在一被褐色野草遮擋的兔子洞旁,一條破爛馬路隐約顯露在地面之上。
這裏靠近大陸中部,再往北走便是丘陵遍地的高原。
一隻體毛并不茂密的野兔從土洞中探出頭來,它立起身豎着耳朵,前肢搭在胸前。
嗖!
一根黑色的箭唰的一下射穿了這野兔的腦袋。
五十米外,阿爾法收起手中的複合弓,頂着太陽慢步向着捕到的獵物走去。
新聯邦給他提供的箭矢用的是記憶金屬制成,十分耐用。
穿透兔頭的箭插在地上,被阿爾法拔起,他取下射殺的野兔,擦掉箭矢身上的血迹。
今天是進入荒漠的第五個日子,這段時間他都是這樣一邊趕路一邊狩獵。
火堆在摩托旁燃燒,他躲在一塊懸岩組成的陰涼處下,用一根木棍串着兔子将其架在火焰上烘烤。
新聯邦給他的摩托十分先進,其用的不是傳統的汽油作爲燃料,而是直接用的一個迷你化的星艦能量核心作爲動力源。這和鱗甲城發電廠以及那爆炸了的皮克人母艦引擎用的是同種東西。
不過,與鱗甲城和異星母艦相比,這輛摩托的能量核心要穩定以及安全很多,隻是它的輸出功率也隻夠摩托使用了。同時,這樣的摩托造價也十分昂貴,可以看出新聯邦爲了拉攏阿爾法是下了血本。
這摩托和傳統摩托相比,其可以不用開一段時間就補充燃料,也算是省下攜帶備用汽油的空間了。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麽别的特别之處,甚至連外觀都無太大區别。
噼啪聲伴着兔子身上油脂滴進火堆不斷響起,一股肉香也飄進了阿爾法的鼻中。
他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調味的調料,吃這東西完全就是吃一個原汁原味。
兔子肉質細嫩,其表皮在火焰的烘烤下呈現出誘人的金色。
烤熟了。
阿爾法将兔子從火焰上拿開,抽出刀,順着兔子的大腿根部割下一條完整的烤兔腿。
熱氣從被牙齒撕開的帶着些許油脂的筋肉上冒出,一口、兩口,很快兔腿上的肉就全被扯下吞進了肚中。
一隻兔子對于一個成年男性而言隻要不劇烈運動差不多勉強可以提供一天的能量,阿爾法打算在吃完後繼續捕幾隻作爲明後天的補給。
火堆燃燒,兔骨也在火焰中被烤成了黑炭。
在離營地不遠處的荒原上,阿爾法張弓搭箭,向着數十米遠處的一隻兔子射了出去。
一個多小時的捕獵,太陽也微微傾斜。
四隻兔子,每隻重約五到六斤。
阿爾法抽出一根金屬箭将這四隻兔子從脖子的部位串在一起,然後挂在摩托側方。
他進行着這些動作的時候,一旁陰影處有一隻灰黃色的蜥蜴一直默默注視着他。
作爲荒漠,這片地區的生态還算不錯。
這裏遍布褐色的小型草本植物,同時因爲接近高原,這裏氣溫相對舒适,導緻這裏成了很多小型動物聚集的地方。
那隻蜥蜴就趴在石頭上,它的眼睛裏映照着四周的環境,阿爾法也在它的注視下騎上摩托駛離此地。
摩托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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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過一個變種土狼的腳印,引擎的轟鳴聲也引起了停在遠方巨岩上一隻秃鹫的注意。
大爆炸雖然摧毀了地球地表,但生态恢複的速度卻要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快。
引擎轟鳴,斷斷續續的胎印留在地面上。
再往前就是高原丘陵地帶了。
在穿過高原後,相信很快就能遇到人類的定居點。
現在大概是七月二十日的樣子,越往北走白晝的時間越長,同時阿爾法也在中午根據天空中太陽的位置調整了他手表的時間。
這裏與鱗甲城隔了三個時區,也就是說鱗甲城天黑了,那這個地區就還需再過三小時才能天黑。
晚上八點,太陽開始落下。
當時間來到晚上二十一點十五分,天色這才完全暗下。
根據日落的時間和現在的日期來判斷,阿爾法現在所處的緯度大概在北半球五五度左右。
伴着夜色,停下摩托,他找來柴火,用金屬打火機點起火堆。
他将手伸進衣服内袋,摸出了一包已經快要抽完的新聯邦産的煙。
煙霧從他口中呼出,煙頭的火光在微風的吹拂下忽明忽暗。
半根煙抽完過後,他從外衣口袋裏拿出了一顆橙子口味的糖。
是貝塔留下的。
盯着這糖,阿爾法忽覺一陣苦悶,他的表情都爲此稍稍扭曲了一下。
最終,他猛抽一口煙,将糖收進了外衣口袋。
這趟旅行阿爾法隻有一個目的。
便是向伽瑪複仇!
貝塔倒在他懷中的畫面曆曆在目,每每想起,他就不自主地感到無比憤怒。
那是一種快要溢出胸膛的憤怒,是一種巴不得用最殘忍的方式殺傷伽瑪的憤怒。
火光在黑夜下孤獨地燃燒着,阿爾法按滅了煙頭,躺下緩緩閉上了雙眼。
夜,無聲。
阿爾法也久違的做了一個夢。
隻不過這并非什麽好夢。
他夢見貝塔倒在他的懷裏,他夢見莉安消失在了荒漠,他也夢見自己對貝塔告白。
柔和的口哨聲在他的夢中響起,這旋律他再熟悉不過。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這是伽瑪經常挂在嘴邊的曲調,也是一個讓阿爾法憎惡無比的曲調。
夢中,伽瑪從暗處出現,他帶着他招牌式的陰笑,在他面前用他左手手腕上的那把匕首刺入了他懷中貝塔的體内。
“我會摧毀你在意的一切。”
伽瑪惡狠狠的聲音在他刺死貝塔後傳入了阿爾法的耳内,阿爾法就此驚醒。
他不斷喘着氣,憤怒占據了他的大腦,他緊緊握住拳頭,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啪的一下,他拳打在了一旁他用來遮風的石頭上,拳頭都因此而磕破了皮。
“伽瑪……”
伽瑪的名字被他從喉頭低吼而出,這聲音兇狠無比,怕是常人聽到估計隻會認爲這是一頭野獸發出的聲音。
他會讓伽瑪付出代價的,他必須爲他觸碰到他的逆鱗而付出代價。
……
又是兩日過去,那挂在箭上的三隻兔子已經隻剩一隻。
阿爾法坐在中部高原丘陵地帶的一處小懸岩下,點燃篝火,開始烤起最後一隻野兔。
在阿爾法升起的火堆面前,是一條隻剩些許殘肢的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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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路從丘陵中部穿過,扭曲着向着北部蔓去。
這條馬路還算明顯,在大爆炸發生後的初期,曾有不少拾荒者經過這條馬路來穿越這片丘陵地帶。
如今沒想到,阿爾法也會穿越這條百年前拾荒者就走過馬路來前往北面靠海的定居點。
根據新聯邦的消息,伽瑪已經被被舊世界派往了北面的定居點執行任務,同他一起前往的,還有一支舊世界的普通三人武裝小隊。
目前尚不清楚伽瑪的任務是什麽,但阿爾法肯定那不是什麽好事。
兔子烤好,阿爾法取出匕首。
一如之前那樣将兔後腿割下,這兔後腿可謂是這樣單烤不放調料的做法下兔身上最具靈魂的部位了。
吃完這最後隻,阿爾法也該開始進行他的第三日趕路了。
摩托速度很快,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特别難走的道路。
一旁的丘陵上生長着些許矮樹,越往北走植物越是茂盛。
當阿爾法在第三日下午六點來到高原丘陵邊緣地帶的時候,周邊已經開始出現樹林。
這裏的氣候和在東南部鱗甲城所在的區域有着很大的區别。
如果說鱗甲城那兒是四季幹旱燥熱的荒漠,那這兒就是與其完全相反的森林地帶,同時也有一條寬約四百米的河流橫穿了樹林。
些許被大爆炸摧毀的房屋廢墟躺在樹林之中,這裏大片的樹林就是從老舊的被大爆炸摧毀的廢墟上重新生長而出的,并不茂密。
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這片區域的樹林中的動物種類并不多,甚至聽不見一聲鳥叫。
畢竟那一百二十多年前發生的大爆炸滅絕了大量的動物,現在在荒漠上能見到的不是變種生物,就是在大爆炸中運氣好幸存下來并适應了地球環境變化的頑強物種。
當然,這森林之所以如此安靜,也不排除森林是被什麽可怕的變種生物占據了的可能。
順着河道往下遊再走一段時間,差不多就能遇到人類定居點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阿爾法加快了摩托的速度。
河道很寬,水質并不好。
沿着時不時會出現樹林擋道的河道走要比在荒蕪的荒漠上趕路要慢的多。
随着時間來到晚上二二點十分,夜色降臨,隻是目前阿爾法還未見到哪怕一點人類活動的痕迹。
不得已,他隻能在河道旁的森林外找一處相對開闊的區域過夜了。不過好消息是,這裏有取之不盡的木材可以作爲篝火的燃料。
夜不長,隻有四小時左右,阿爾法很簡單就準備好了足夠燃燒一夜的柴火。
他來到河道旁,在确定河水沒有輻射污染後簡單過濾了一下河水後,他用他的金屬水壺舀了一壺上來。
他将水壺架在火堆上,燒開了壺中的水。
在黑暗中,一排排的樹木就像是漆黑的高瘦人影。
些許摩挲聲從森林中傳出,阿爾法看向樹叢,卻沒法看見任何東西。
聽着逐漸逼近的聲響,阿爾法抽出了腰間的能量手槍。他現在神經緊繃,時刻準備對可能出現的野獸進行射擊。
不過,森林中的怪物似乎害怕火光,它在繼續摩挲了一會兒後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小了。
在這片區域呆下去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于是,阿爾法在一邊提防着森林中野獸的情況下一邊進入了淺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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