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聯邦讓莉安感到有些不安,她目前還不清楚記憶中的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麽,但,她的潛意識一直在告訴她要遠離新聯邦。
她戴着護目鏡坐在摩托後座,抓着阿爾法的腰,她綁成馬尾的頭發在身後的空中擺動。雨後的空氣陰冷潮濕,加上那回憶起的些許記憶,更加讓她感受到了一陣惡寒。
細雨從天空落下,雷鳴也愈發響亮。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四點零三分,阿爾法駕駛着摩托,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雨點打在他的護目鏡上,劃出道道細線,他擡手抹掉了護目鏡上的雨水,繼續加大了馬力。
當天色漸漸暗下,雨勢也開始大了起來,而阿爾法他們也總算趕在雨徹底下大前趕到了一處破敗的定居點。這處定居點内沒有酒館,但在這兒有一座巨大的教堂,如果想要尋求過夜的地方的話,那教堂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些教堂是新聯邦協助建造的,很大程度上新聯邦直接影響了這大片區域的定居點的建築風格和模式,又或是說這些教堂就是其同新聯邦有所關聯的一個建築标志,也能說是新聯邦權力蔓延的标志。
宗教是個十分複雜的東西,阿爾法不想在這上面做過多的表态,他隻知道這些教堂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願意收留路過的旅人以及提供些簡單的食物的,眼下正在下雨,希望這裏的教堂能同意他們的住宿請求吧。
抱着試試的心态,阿爾法在教堂前的一處可以遮雨的棚子下停下了摩托,然後推開教堂大門走了進去。
教堂内空間很大,不過照明有些不足,阿爾法在推開教堂大門後率先看到的是那堆放在牆邊的長椅和遠處角落的一台柴油發電機以及五六箱印着新聯邦标志的大木箱,然後是十幾名躺在教堂内病床上的身上長着黑斑的病人。
“你好,請問你們需要什麽幫助嗎?”那在教堂内的一名修女打扮的女子在阿爾法和莉安走進教堂後停下了照顧病人的手來到了阿爾法的面前。
“啊,我們是從外面來的旅人,正在往北部新聯邦據點趕去,我們希望能找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過夜,不過……”說着,阿爾法撇向了後方病床,“這裏的情況好像并不太好啊。”
修女聽阿爾法說着,微微側過頭看向了後方的病床,臉上也露出疲倦且無奈的神情,她歎了口氣,說道:
“是啊,目前我們還不知道這是什麽疾病……”
阿爾法聽完,撇看了眼後方躺在病床上痛苦地扭動着身子的病人們:“那真是打擾了,我們還是另尋地方過夜吧……走了,莉安……”
說完,阿爾法就轉身準備帶着莉安離開,但那修女卻叫住了他們:
“你們…應該是傭兵吧,既然這樣那能不能請你們幫忙做件事?”
“什麽事?”阿爾法轉過身,看向了她。
修女見阿爾法如此詢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裏出現了看見希望的光澤,她語調也就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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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分:“新聯邦聯絡說他們送來了一批特殊的醫療物資,他們說他們知道這是什麽疾病,但這批物資被強盜……”
“對不起,”阿爾法突然擡手打斷了修女的話,“這件事我們恐怕沒法提供幫助,你們另尋高明吧。”
在看見這裏病人身上的黑斑的時候,阿爾法就想到了莉安以及象鼻人。通過最近莉安的表現,他大概能猜到莉安同新聯邦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再結合這修女的發言,那難免會讓人聯想到些不好的猜想。
母樹那兒的慘劇阿爾法還曆曆在目,如果這病真的能輕而易舉的治好的話,那象鼻人也不會選擇通過克隆的方式讓莉安重生了。
簡而言之,在這裏蔓延開來的疾病,很大可能就是新聯邦一手促成的。就算幫他們奪回了物資,那也幾乎看不見治好這疾病的希望。因爲,那可能根本就不是醫療物資,就算是,他想新聯邦也還會在這進行第二次第三次試驗的。
阿爾法也很想幫忙,但這件事背後牽扯到的東西可能十分複雜,如果這是虛假的希望之光的話,那就沒有前去追尋的理由。
“啊,不…等等,我們可以提供報酬……”
修女還想試着說服阿爾法,但阿爾法已經轉身走了起來。
莉安在一旁站着,她撇過頭看了看那些面容痛苦的病人,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情,然後她一把抓住了阿爾法的手,有些遲疑地開口道:“我…我們應該幫助他們。”
阿爾法沒有說話,他隻是在略微頓了頓腳步後掙脫了莉安抓着他的手然後繼續邁開了步子。
“喂!阿爾法!”
莉安在後方呼叫着他的名字,可阿爾法心意已決,沒有辦法,她隻能選擇跟上阿爾法。
修女見現在這個情況,臉上好不容易出現的些許希望于是又重新暗淡下去。她無力地吸了口氣,神情回歸疲倦,随後轉身重新走向了那些痛苦的病人。她什麽也做不到,她隻能将止痛藥混在水裏喂那些病人喝下,希望以此可以稍微緩解一下他們的痛苦。
雨一直下,噼裏啪啦。
“爲什麽不幫助他們?”
“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這不是輕易能解決的。”阿爾法面對莉安的質問,他隻能如此說道。
“但…爲什麽?隻要能取回醫療物資,那他們還有治好的希望啊。”
不,他們大概率是沒有希望治愈了。
阿爾法很想這麽說,但他卻說不出口,因爲當他回過頭看向莉安時,她的眼神是那樣堅定。
“也許吧……”
在他們談話之際,一名身披黑色雨衣右手搭在腰間别着的手槍上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開口用有些沙啞低沉又略帶輕浮的聲音說道:
“你們兩位,外邊來的?”
“啊,是的,我們是從南面來的,正在往北面新聯邦據點趕去。”阿爾法回應着那男人的同時撇了眼他搭在槍上的右手。
男人聽完阿爾法說的,擡起左手摸着下巴側着腦袋打量了一遍阿爾法和他一旁的莉安,而阿爾法也在這時看清了這男人雨衣兜帽下的樣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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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長着一張線條分明的長臉,鼻子很大,臉上滿是稀疏的胡渣,明顯是很久沒有仔細打理過了。同樣沒有打理過的還有那在雨衣兜帽遮擋下隐約可見的一頭油膩短發。盡管他面容看上去邋遢,但他那凹陷的眼眶下布滿黑眼圈的眼神卻很是犀利,這眼神與他略顯痞氣的動作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對比感。
男人觀察着他們,在沉默片刻後,那男人将右手從腰間的槍上移了開來,然後伸進雨衣下胸口的衣兜内從裏摸出了一個金屬小酒瓶,擰開喝了一口:
“早點離開這,這裏不适合外人呆,特别是愛管閑事的人。”
“哈哈,我們隻是打算過一夜後就走的,不會停留太久。”
穿雨衣的男人聽阿爾法說着,撇了眼後面的教堂,臉上勾起一絲輕蔑的笑容:“你們進去看見了,是吧。算了,既然教堂沒法收留你們,那今晚你們就住我家吧,反正我今晚也不會回家,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那真是麻煩你了。”
“呵,不麻煩,”男人輕蔑的笑着轉過了身,打開了這遮雨棚下堆放的一堆箱子中的一個,從裏頭拿出了兩件新的黑色雨衣抛給了阿爾法,“穿上吧,這裏離我家有點距離。”
……
雨點打在雨衣上,摩托也沐浴在雨中。
阿爾法和莉安跟在這男人的身後,沿着小鎮道路一路走到了小鎮邊緣來到了一間有些老舊的小房屋面前。
“屋子不大,但應該還是能擠兩個人,而且也有間能洗澡的小衛生間。”
“能洗澡嗎?太好了!”莉安在後面聽見了能洗澡後一下有些興奮地叫了出來。
男人嚼着口香糖,沒有理會後方莉安的叫喊,打開了他的房門:“過完今晚就離開這兒,在教堂裏你們看見的那些病人,就當作沒看見吧,離開這兒後希望你們也别對别人提起這兒。”
在男人打開房門後莉安立馬竄了進去,她現在非常想要趕緊沖一個澡洗掉身上的雨水,而阿爾法則站在門外對着那男人輕聲說道:
“果然是因爲這事和新聯邦有關聯嗎?”
男人聽到阿爾法說的,僵了一下,然後饒有興緻地撇過頭看向了阿爾法:“你也知道點什麽嗎?”
阿爾法沉默着,他看着男人,而這男人也沉默着盯着他,片刻後,這男人聳着肩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猜是這樣的,畢竟得病的人全是去新聯邦當過勞工的人,我想修女也向你提到過那被強盜劫走的醫療物資,希望你别多管閑事。”
男人說完,就打算就此離開,阿爾法看着從他身旁走過的男人,平靜地開口說道:“你打算怎麽做?自己去調查真相嗎?”
男人停下了腳步,撇過頭吐了一口痰:“最近新聯邦的隊伍不怎麽來了,路上沒了新聯邦強盜們也開始頻繁出現在這附近,我去巡邏而已。至于真相…呵,算了,你們明天早點離開吧,反正這裏已經沒救了,新聯邦才不會在乎這裏人們的死活……”
看着男人雨中離去的背影,阿爾法臉上多了幾分陰沉,至于莉安,她現在正對着衛生間内的淋浴室興奮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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