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見歐米伽倒地,他立即确認了開槍的方向,用右手拖住歐米伽的腋下,倒退着往掩體後退去。他一邊拉一邊大聲對着其他在這的士兵大喊道:
“歐米伽中彈!是狙擊手!她在河床對面!掩護!”阿爾法說完,立馬轉頭對着莉安指揮道,“莉安!趕緊去屋前躲着!别出來!”
慌亂中,莉安按阿爾法說的快步跑到了屋前。
新聯邦的士兵們行動很迅速,在阿爾法喊出狙擊手的大緻位置後,他們就立即關閉了這片區域的所有照明,同時也全部戴上了夜視儀找好了掩體。
黑暗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阿爾法将歐米伽拖到了屋子前的空地上,他檢查着歐米伽的胸口,尋找着中彈的位置。
“呃……”
歐米伽倒在地上捂着右胸痛苦地呻吟着。
“歐米伽!”見歐米伽還能出聲,阿爾法也算是稍微放心了點,“哪裏中彈了,能感受的到嗎?”
“呃……右…右邊……”
伴着歐米伽的動作,阿爾法這才看見了那被歐米伽捂住的彈孔。子彈并沒有穿透歐米伽的防彈背心,但子彈擊中背心的巨大的沖擊力均勻地施加在了歐米伽的胸口上,他此刻就感覺好像是整個人從好幾米高的空中落下用胸口砸向了地面一樣,他一下子就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
河床對面,貝塔見他們關閉了照明,于是也啓動了狙擊倍鏡的熱成像功能。
她那一槍沒有打中歐米伽的腦袋,或是說那一瞬間她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才導緻她沒有瞄準他腦袋的。她當時隻想着歐米伽死,隻想着讓那個真正的叛徒下地獄。
真是該死……
貝塔在心中暗自咒罵着,啧了下嘴,惱怒地用鼻腔深吸了口氣。這樣可不像平時的她,她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貝塔逐漸放松了因憤怒而有些僵硬的手,神情與呼吸也逐漸平緩下來。
現在要做的是應對那些新聯邦的士兵,她還有機會可以殺死歐米伽。
……
新聯邦的士兵果然身經百戰,在黑夜面對位置不明的狙擊手時首先做的就是熄滅暴露己方位置的光源,但阿爾法也知道貝塔是不會被這點小小幹擾所影響的,況且他相信她也有應對這種情況的夜視瞄準鏡。
一直呆在掩體後也不是辦法,在這片區域能提供掩護的東西并不多,在外部有狙擊手盯着的情況下實在是很難從這裏脫身。如果貝塔不打算放他們走,或者沒有外部的支援前來,那很可能他們要在這裏被拖上幾天都說不準。
“喂,歐米伽,能請求支援嗎?”
歐米伽這時已經坐起了身,他忍着痛苦回複道:
“就算最近的據點現在派出支援,至少也要兩天後才到達。”
在阿爾法同歐米伽談話之際,一名新聯邦的士兵有些沉不住氣了,他通過通訊器對歐米伽以及其他的隊友說道:“歐米伽隊長,我要渡過河床到對岸去,請你們掩護我。”
“不!等……”
還沒等歐米伽說完,那名沖動的士兵就已經沖了出去。他剛踏出掩體兩步,一顆子彈伴着槍響就直接穿透了他的右肩,他手中的槍應聲掉落地面。又是一聲槍響從遠處傳來,這第二顆顆子彈打穿了他的膝蓋,他也因此失衡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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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最糟的情況了,貝塔在故意避開要害以此增加傷員牽扯他們,她已經鐵了心要在這裏吃下他們了,就算他們通過剛剛貝塔那幾槍确定了她的位置他們也無計可施。
歐米伽見手下中彈負傷,臉上本來就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了,他憤怒地呲起牙,打開通訊器指揮到:“所有人全部呆在掩體内不要離開掩體一步!二号!煙霧彈!快!你去把傷員拖進掩體!”
伴着歐米伽的命令,一顆煙霧彈被丢向了剛剛那負傷士兵的位置。煙霧可以有效的幹擾熱成像夜視儀,相信就算哪怕是如貝塔那樣的狙擊手也沒法在看不清敵人位置的情況下準确狙擊吧。
可歐米伽明顯低估了貝塔的實力,就算貝塔的視線被幹擾,她也還是透過煙霧準确無誤的一槍擊斃了前去回收傷員的士兵。這一槍劃破煙霧,直接打穿了那名士兵的腦門。這一槍是她多年積累下的經驗的最好的證明,她不愧爲舊世界最出色的狙擊手。
現在已經有一人死亡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将全部命喪于此。這裏四處空曠,貝塔又占據了高地,不論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他們都會進入貝塔的射擊範圍。現在他們可謂是已經半身躺入了棺材裏了。
這就是所謂的死局嗎?已經沒法逃離了?阿爾法想到這,臉上難得的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莉安能明白現在是什麽局勢,她也知道那名狙擊手大概率就是在劫掠時他們遇到的那名前來追殺阿爾法的追兵。她看着阿爾法,看着此刻她從未見過的阿爾法苦惱的模樣,她突然認爲她現在應該說些什麽,那是她應該要做的。于是,莉安輕輕握住了阿爾法的右手手掌,用着算不上堅定的眼神對着他說道:
“我們還是可以像上次那樣沒事的,不用太擔心…是吧……”
莉安這舉動讓阿爾法一下子有些驚訝,但卻也恰恰是莉安這一句話讓阿爾法打開了新的思路:爲什麽上次他就從貝塔的手中逃脫了呢?
用着狙擊槍的貝塔是不會失誤的,爲什麽偏偏那次西塔在強吻他時貝塔就射偏了呢?爲什麽剛剛她射擊的人是歐米伽而不是他呢?如果她想殺他,那他早就命喪在劫掠的營地裏了,那樣一來也就不會有現在這局面了。
想到這,阿爾法明白了什麽,他蹲在歐米伽面前,扶着他的肩膀。
“歐米伽,聽我說,等會兒我走出掩體後你們就走,這是你們唯一的活命機會了。”
“你有什麽辦法打破現在的困局嗎?”
“不,”阿爾法搖了搖頭,“沒有。”
“你瘋了嗎?!”歐米伽激動地撐起了身子,“你也看到現在是什麽情況了,你這樣出去不過是送死!”
送死二字傳進了一邊莉安的耳朵,她擔心地看着阿爾法,而阿爾法隻是站起身平靜地同她對視一眼用堅定的眼神回應了她。
“被舊世界下令處分掉的人是我,貝塔的目标是我,你們沒必要因爲我而喪命在這裏,歐米伽,請你信任我,按照我說的做,我不希望再有無謂的犧牲了。”
聽到這,歐米伽一下子不知該作何回答,他沉默片刻,打開了通訊器:“聽我的命令,等等我一下令就撤離這裏前往載具停靠點,保護好克裏曼博士,千萬别讓他死了。”
指令下達完畢,歐米伽艱難地在阿爾法的攙扶下站起了身,他看着他,用堅定的眼神對着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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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歐米伽這副嚴肅的模樣,阿爾法不由得發出一陣輕笑:“你小子,别那麽嚴肅,我可是你的前輩,我清楚我在做什麽,下次再見的話,别忘了請我喝幾杯,到時候希望你的酒量能提上去那麽點。”
阿爾法故作輕松的語氣讓歐米伽臉上緊繃的神情放松了些許,他伸出右手同阿爾法緊緊一握,笑道:“一定的!”
……
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動作了,貝塔通過瞄準鏡一直觀察着他們,他們是打算一直躲在掩體後不出來等待支援趕來嗎?沒事,在那之前,她有的是耐心同他們耗着。
寒風吹過,貝塔的劉海在風中微微擺動。她一動不動地保持着瞄準的姿勢,她已經做好了拖延戰的準備,但,之後那出現在瞄準鏡中的人一下子讓她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
瞄準鏡中,她看到阿爾法慢步從掩體後走了出來,他叼着煙,不緊不慢地用打火機點燃了它。阿爾法含着煙喘出一口煙氣,張開雙臂擡頭看向了貝塔的位置,他現在的動作就好像是在對貝塔說朝他的胸口開槍一樣。在這一瞬,貝塔似乎覺得他同她的視線對上了。
爲什麽?爲什麽阿爾法你……
阿爾法這樣反常的舉動讓貝塔一下子亂了陣腳,同時歐米伽那邊也做出了行動,他們帶着傷員快步撤離這裏,而貝塔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拿槍的手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不解與驚訝。
在短暫的片刻過後,她瞄着阿爾法扣動了扳機,但這一發卻打偏了,打在了阿爾法腳邊的地面上。
在她開了一槍過後,阿爾法還是沒有動作,他站在原地,叼着煙死死盯着貝塔現在的位置。
快走啊!阿爾法!爲什麽還不跑開!
貝塔臉上出現些許憤怒,她惱怒地繼續往阿爾法的位置連開了數槍,但這些子彈無一例外全部打在了阿爾法身旁的地面,可阿爾法面對這樣的情況,卻依然紋絲不動。
阿爾法……
貝塔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愈發急躁,顫抖着雙手将準鏡對準了阿爾法的腦門,她食指搭在扳機上,卻遲遲沒有按下扳機。
悲憤苦惱的感覺簡直快要從貝塔的胸口溢出來了,她憤怒地咬着牙,最終還是沒有扣動扳機。
她果然還是下不去手,她沒法親手殺死她深愛的那個人。阿爾法現在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如果阿爾法死了,那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她不希望他死,她不想他死,可她卻被舊世界牢牢控在了手心裏,她的心髒是人工心髒,隻有舊世界才有技術維護她的這顆心髒,離開舊世界她必死無疑。
如果,是爲了阿爾法,她是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全他的,但她也明白就算她死了,舊世界也是不會放過阿爾法的。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脫離舊世界同阿爾法一起逃亡,可面對必定會以悲劇收場結局,那樣似乎隻能徒增悲傷,那樣隻會讓阿爾法痛苦。
淚,罕見地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她收起槍,站起身,擦幹了淚水,同遠處的阿爾法對視着。
最終她深吸口氣,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煙末端的火星在黑夜中閃爍,火光伴着阿爾法的每次吸氣都變得更加明亮。貝塔離開,他深吸一口,大量的煙氣被吸入了肺中,然後緩緩呼出。
燃燒的煙頭被丢落地面,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有一天他會患上肺癌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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