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象鼻人

北部定居點,中心的大道聯通着一棟戰前設施,那是母樹生長的地方。

沿着大道走十分鍾左右,可以看見那被一顆黑色的樹包裹着的一個凸起金屬入口,那就是通往中心戰前設施的入口,同時它頭上的樹也就是北部皮克人們口中的母樹。

母樹高約十米,直徑在四米左右,雖然它長的不高,但它向着四周蔓延的厚實樹根卻異常發達,其直徑厚的有的都已經接近有一米了。從高空俯視下去,以這顆樹爲圓心,它周邊直徑十五米範圍内的地面上基本上都蔓延着它那黑色的根蔓。

“龜龜,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比阿爾法要提前到來十多分鍾的那倆狂盜成員中的一人站在設施的鐵門口,用槍頂了頂那長着黑色樹葉的母樹,如此感歎道。

“這肯定是那些外星雜碎弄的東西,是這沒錯了。”

他們兩人對話的過程中,一陣陰風刮來,随後他們身後傳來了金屬罐子掉落地面的哐當聲,在這聲音的刺激下,他們中的一人趕忙舉槍轉身對準了街道上的房屋。他看着這死氣沉沉的定居點,額頭上冒出一陣冷汗:

“誰!給爺出來!”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這樣的安靜讓他變得更加緊張。

“他麽的,這鬼地方安靜的不正常,從進來開始除了這樹外連一個活的東西都沒見到,趕緊的把那鐵門打開将東西弄到手,這裏呆的我神經都快過敏了。”

說話的人舉着槍警戒着四周,另一人聽着他的抱怨,一邊嘲笑着他一邊收起槍走到了鐵門面前:

“瞧你那膽兒,角猿或是什麽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咱們都屠了大半,不就風刮掉了破罐子嗎?看你緊張成那樣。”

“别管這麽多了,開門。”

“是是,急什麽。”

站在門前的人拉下了鐵門的控制閥,伴随着一陣氣閥的洩氣聲和電機的轉動聲,那堅固的鐵門緩緩地沉入了地面。當光線照亮了設施内部的樓梯時,開門的人完全被裏面的景象震住了,他看着裏面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喂,發什麽呆呢?既然門開了就趕緊進去,早完工早離開這。”

“可,可是……”

“磨磨唧唧,得虧你剛剛還……”站崗警戒的狂盜獵手不耐煩地走到了設施大門前,他剛想抓着他的同伴一齊走進設施内部,就被裏面的恐怖景象給吓得愣住了。

設施内部已經布滿了扭曲的樹根,這些樹根扭動着,如同遍地的黑色蛆蟲,它們像蜘蛛網一樣黏在通道的四壁上,幾乎沒法透過這些樹根間的間隙看見其背後的牆壁。惡臭的深色粘液從樹根上潰爛的孔洞冒出,加上設施内氣溫要比設施外高出許多的原因,陣陣悶熱的惡臭不斷地從設施内湧出。

“這情況還是給頭兒彙報一下吧。”

“對,對啊。”

他們二人看着裏頭的景象緊張地說着,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名走到了他們身後的渾身長滿了黑色樹瘤和扭曲樹枝的怪物。

這怪物的體型健壯,身高接近兩米,它長着一張血盆大口,粘稠的液體從它參差不齊的利齒齒縫中流出,它的身上被扭曲的黑色的樹皮覆蓋,腦袋上還長出了一根長着黑色樹葉的粗壯樹枝。它的雙手扭曲,宛如兩把巨大的彎刀。

當這倆狂盜成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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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腳下出現的怪物的影子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巨大的尖銳利爪一瞬間就穿透了他們的胸膛,他們看見穿透了他們胸口的利刺上緩緩長出了樹根,這些樹根順着他們流下的血液在他們的體表和體内生長蔓延。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被異物入侵卻無可奈何,在強烈的恐懼之中,他們逐漸喪失了意識,而母樹依然在不斷地吸食着他們的血液,吞噬着他們的肉體。

寒風吹過,這裏又回歸了寂靜,怪物将利爪抽了出,屍體無力地攤在了地面,血液順着地面的坡度流進了設施内部,那些盤織在地上的樹根在接觸到血液的瞬間就突然變得躁動起來,它們蠕動着緩緩靠近了屍體,将其包裹了起來。

“好好的兩人,真是浪費,”伽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他手裏拿着一個引爆器,腰間槍套裏插着一把能量手槍,背上還背着一把火焰噴射器,“我還想親自折磨折磨他們的,他們的叫聲一定很美妙……”

伽瑪自言自語的聲音引起了怪物的警覺,它順着聲音轉過身去,在看見了伽瑪後,它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一聲怒吼。

伽瑪對此并不在意,他輕描淡寫地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那不知何時被安裝在怪物背部的粘性炸彈就此引爆。那怪物的胸口被炸彈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伽瑪甚至可以通過那窟窿看見其背後的景色。

怪物死了,它倒在地面,四肢抽搐。樹根在感受到新的養料後,很快也将它包裹了起來。看來,隻要是能成爲養分的東西,那些樹根就都是來者不拒的。

還真是貪婪呢,母樹。

伽瑪慢步走到設施門口,臉上挂起一絲冷笑,他搖了搖頭,從胸口抽出一根煙将其叼在嘴裏點然,然後他打開了肩上的戰術手電以及他手中手槍的保險,他沒做過多猶豫,邁開步子走進了設施内部。

……

小鎮中心傳來了爆炸聲,這讓走在主道上的阿爾法一下子警覺起來。

同樣的,這爆炸聲也讓那些一直潛伏在城鎮内的怪物們變得騷動了起來,它們低吼聲,腳步聲從四面八方的陰暗街道和小巷中傳出,一下子讓這原本安靜的詭異的小鎮變得有些嘈雜。

這可不是好事兒,是狂盜的人幹的嗎?還真是麻煩……

阿爾法在心中暗自抱怨着,舉起了手中的爆能手槍。

母樹蔓延在小鎮四處的樹根自伽瑪進入設施後就開始躁動,越來越多的樹根從房屋和地底蔓延到的地面,伴随着這些根蔓的出現,四五頭渾身長着樹瘤的怪物也出現在了街道。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阿爾法這樣想着,趕忙舉槍躲進一邊的小巷暗處。他看着那些怪物向着小鎮中心走去,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件之中。

就在阿爾法還在想該怎麽辦時,他忽然注意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前方道路不遠處的街道拐角。

那是一名臉上帶着防毒面罩的人,從體型上判斷應該是一名男性。

他的身上披着破布披肩,手上纏滿了破爛的繃帶,他穿着一身破舊的布衣,背着一袋鼓鼓的布包。他特征和廢土上的流浪者差不多,但他的右肩上卻裝着一個看上去十分先進的被金屬柄撐起的顯示電子面闆。雖然它很破舊,但阿爾法知道那樣的小型顯示闆在廢土裏是很難弄到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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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阿爾法還注意到那名男子的腰間佩戴着好幾罐灌滿了黑色液體的玻璃瓶。

怪物們注意到了那戴着防毒面罩的男人,它們先是嘶吼一聲,随後便飛速地奔向了那名男人。

戴着防毒面罩的男人面對襲來的怪物們似乎并不慌張,他從他的腰間取下一瓶黑色液體将其摔碎在了腳底。瓶中的液體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就急速揮發了開來,在這些揮發氣體的影響下,怪物的行動開始變得緩慢,最終倒在了地面,像是進入了夢鄉。

防毒面罩的濾毒罐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鼻子,如果阿爾法沒猜錯,那人大概就是小明提到過的象鼻人了。

阿爾法收起槍,繞過地上昏睡過去的怪物,靠近了象鼻人:

“喂!你就是象鼻人嗎?這小鎮裏的一小孩委托我找到你去救他的姐姐,你知道這裏的東西都是怎麽回事嗎?”

阿爾法一邊說明着情況一邊盯着象鼻人,當阿爾法足夠接近後,他才注意到象鼻人的身高要比他矮上十公分左右,同時他的雙手之所以會纏滿繃帶是因爲他的雙手上長滿了黑色的樹皮狀物體。

象鼻人的防毒面罩并不透光,阿爾法不能通過面罩看清他面罩後的樣貌,但至少阿爾法可以通過他部分裸露的皮膚判斷出他是一名皮克人。象鼻人的脖子上長出了不少畸形的樹瘤,這些樹瘤已經生長包裹住了他的面罩,這讓這面罩看上去就像是嵌在了他的頭上一樣,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他右肩上的電子顯示闆連接着兩條粗壯的接線,這接線是從他的面罩内部伸出的,似乎是一種腦機接口。

象鼻人沒有說話,但他的呼吸聲卻異常沉重。

象鼻人看着面前的阿爾法,有些慌張地在身上擦了擦滿是灰塵和污漬的左手,然後對着阿爾法伸了出去。伴随着一陣電子雜音,他肩上的電子顯示闆上顯示出了兩個大字:

‘你好。’

阿爾法看着他髒兮兮的左手,有些猶豫地握了上去:“你好,我是埃裏克,一名雇傭兵。”

阿爾法話說完,一陣新的電子雜音就從象鼻人的電子顯示闆中傳了出來,伴随着顯示闆畫面的更新,阿爾法看見上面出現了一個由文字符号組成的笑臉。

“所以這裏發生了什麽?”簡單的握手禮結束後阿爾法繼續問道。

‘失控’

電子闆上的簡單兩個字是這樣的抽象,阿爾法一時間沒法理解他的意思:“失控?什麽失控?”

‘樹’

意思是樹失控了嗎?

阿爾法整理着信息,繼續問道:“這些怪物是什麽東西?”

‘這裏的居民’

阿爾法看着面闆上的字,想起了小明那躺在床上的姐姐,他沉默了片刻後繼續開口問道:“他們還能變回正常人嗎?”

象鼻人似乎沒有預想到阿爾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先是在面闆上顯示出:

‘他們隻是在沉睡’

然後他開始在身上上下摸索着什麽。

不一會兒,他從身上翻出了一瓶透明的液體,他拿着液體在阿爾法的面前晃了晃,然後在一陣格外嘈雜的電流雜音過後,面闆上連續出現了兩行字:

‘我是醫生’

‘這個能喚醒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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