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方向！沒錯的埃叔。”小明坐在阿爾法身後環抱着阿爾法的腰。
阿爾法背上的傷口基本都已經結痂，剩下需要注意的也就一小部分燒傷的位置了，總體上并無大礙。
阿爾法撇了眼摩托的油量表，然後略微放慢了速度：“是就好，要是你告訴我說我開了這麽久結果走錯了方向，那我可得找你要油錢了。”
“啊？原來還要給錢的嗎？”
阿爾法聽着他沒頭沒腦的話，臉上露出笑容：“當然，我可是雇傭兵啊，你見過讓雇傭兵幹活不給錢的？”
“可，可我沒錢……”
“哈哈，我開玩笑的，”阿爾法聽着身後愈漸渺小的聲音，發出一陣輕笑，“這次我破例想免費做點好事，我不會收你一分錢的。”
阿爾法說完，他能明顯感受到身後的那小鬼松了口氣：“謝謝埃叔，不過埃叔這幾天你不去找雇主的話生活費夠嗎？”
“這你放心，我有的是存款。”阿爾法一邊回應着他一邊看了眼他手腕上的電子表，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六點了。
“小鬼，今天有點晚了，準備在野外過夜，等明天到目的地我了解情況了再找考慮具體怎麽做。”
“嗯，埃叔。”
太陽逐漸沉入西邊的地平線。
阿爾法對像這樣在廢土上過夜并不陌生，畢竟因爲他身份的緣故，他時常需要在野外的荒土上呆很久等待舊世界的碰頭人到來，而且，阿爾法也非常喜歡那種睡在荒土夜空之下的感覺，孤寂、自由。
摩托的引擎轟鳴逐漸消停，西面天空的绯紅也逐漸被黑暗籠罩。阿爾法将摩托停在了荒土上的一處巨石矗立的小山包旁，他翻下摩托，拿起一直挂在摩托尾部的油桶填滿了他摩托的燃料箱。
“小鬼，你那邊拔點幹灌木過來，”阿爾法一邊添着摩托燃料一邊指了指荒土上随處可見的灌木和雜草群，“可以的話再撿些木材。”
“好的埃叔。”
小明的動作很麻利，沒過多久他就抱了一堆幹木回來。
阿爾法将小明找來的木頭堆在一起，然後拿起打火機随手抓了把幹草和幹灌木點燃丢了進去。
火光燃起，天際的绯紅也在這時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在天空中諾隐諾現的無數星星。
巨石遮擋了刮來的寒風，燃燒的火堆也給了這夜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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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安全感。阿爾法和小明圍坐在火堆旁，他對着小明問道：“小子，所以你之前說的母樹是什麽？北面到底出了什麽事？”
小明盯着燃燒的火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阿爾法的問題，他在聽完阿爾法的話後隻是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然後撓了撓身上的黑斑，阿爾法盯着這黑斑，他這才注意到那黑色的瘢痕像是一塊塊的樹皮一樣，死死地吸附在小明的身上。
“母樹的汁液可以治病……但自從象鼻人走後，母樹的汁液就讓所有人都壞掉了。”
“治病？什麽病？”
小明接着撓了撓手上的黑斑：“輻射病，象鼻人是這麽說的。”
“你也喝過那所謂的汁液嗎？”
“嗯。”小明點了點頭。
阿爾法沉默了，他回想起他在剛進鱗甲城時看見的那長了黑斑的皮克人母親，覺得這事可能有些不太對勁，但一時間他又說不太出是哪裏不對勁。
“所有在北面的人都服用過那什麽母樹的汁液嗎？”
“應該吧……”
‘也就是說黑斑可能是母樹引起的嗎？’阿爾法下意識地整理着情報，看樣子他的假期可能要不太清閑了。
“哎，管他呢，”阿爾法深吸口氣，從衣袋裏拿出了兩顆藍色糖紙的糖果，“吃糖不，不聊這些東西了。”
小明看着阿爾法從口袋裏拿出糖果，有些吃驚地問道：“埃叔你身上到底帶了多少糖啊？”
“這是我的小秘密，無可奉告。”阿爾法笑着，将糖丢給了小明，然後自己拆開了剩下一顆糖的糖紙，将其含在了嘴中。
火焰燃燒發出噼啪聲，火星也從火堆中飛出，阿爾法給火堆添了點柴，然後将雙手枕在後腦勺躺了下來，他含着糖，翹着二郎腿，盯着天上的繁星出了神。
“喂，小鬼，你能指出天上皮克人母星的位置嗎？”
小明品嘗着口中糖果的甜味，擡起頭看向了天空：“不清楚，關于母星，我隻從我姐姐那聽過一點，她比我大五歲，在我還沒出身的時候我爺爺跟我姐姐講起過母星的情況，但更多的他提起的隻是在星艦裏漂流的那段時間，那時的情況和現在比似乎也沒好多少。”
阿爾法聽着，沉默了良久：
“也對啊，畢竟現在已經沒多少人真正記得曾經的東西了，哪怕是人類，都早已不記得大爆炸前的繁華了。”
“曾經地球很繁華嗎？”小明好奇地問道。
阿爾法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也沒怎麽樣，現在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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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也有。那些記錄過去的書籍上寫的東西不過是虛假的美麗幻象，隻能勾起人類對皮克人的憎恨罷了，說的好像如果世界沒變人們的生活就一定會很好一樣，不過是換了個漩渦，不過是讓那些連舊世界都沒親眼見過的家夥将自己的失敗和痛苦怪罪到皮克人腦袋上的借口罷了，因爲他們沒法看清事物背後真正的本質。”
“人類很恨我們嗎？”小明聽阿爾法說完，如此問道。
“大概吧，我不清楚。”阿爾法說着，腦海裏浮現起鱗甲城的事情。
“埃叔你呢？”
小明的這一問題着實讓阿爾法沒有想到，他坐起身，使勁揉了揉小明的腦袋：
“小鬼，不管是人類還是皮克人，現在隻要是在這個星球上的，大家就都是地球人，沒有什麽恨不恨的，硬要說的話，我可是很喜歡皮克人的。”
“那，既然這樣，埃叔能不能再給我顆糖啊。”
小明厚着臉皮笑着對着阿爾法這樣請求着，阿爾法看着他，也隻是無可奈何地笑着搖了搖頭：
“小鬼，貪心可不是好事哦，不過今天我心情好，就此破例多給你一顆吧。”
阿爾法拿出了一顆橙色糖紙包裹的糖，小明在接過糖後，十分欣喜地對着阿爾法叫道：“謝謝埃叔，埃叔真好。”
“小子，這可是橙子口味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就說一句謝謝可不太合适吧。”
阿爾法打趣似的這樣說着，那小鬼在聽阿爾法這樣說了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硬币：“那我用一塊錢向埃叔買總可以吧。”
“哈哈，那還是算了。”
寂寥的夜在阿爾法同小明的閑聊打趣中顯得不再那麽寒冷，雖然說阿爾法很喜歡獨自一人在夜空下過夜的感覺，但偶爾像這樣同人一齊在廢土上過夜也不嘗不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在柔和夜風的吹拂下，舊世界的一切都暫時被抛在腦後，好像此刻他真的步入了自由，他不再受舊世界操控，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歡去做事，不過就算是在這樣放松的情況下，阿爾法的潛意識還是在不斷提醒着他他永遠沒法擺脫舊世界的控制，這就好像是溫暖午後湧上心間的一絲惡寒，恐怖且讓人心生疲倦。
漆黑的天際明星閃爍，那在光年之外的宇宙中是否也會有伽瑪射線暴将地球毀滅呢？那時，人類是否也會像皮克人一樣成爲其它星球上的異族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隻希望那個世界上沒有，舊世界。’
阿爾法凝望着夜空，不經如此想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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