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我兒子什麽都沒有做你就動手打他,你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嗎?”馬正将馬峰拉到自己身後,闆着臉質問李毅。
爲了顯示自己是警察局局長的尊貴身份,他故意将衣服下擺往下拉了拉,使胸前原本皺在一塊的圖标完整顯露出來。
同時,馬正假借看手機,擡起手臂的時候故意将三杠二星的标志正對着陳樹三人,刻意顯擺他身爲一名警察局局長的牛逼身份。
鄭輝低頭悄悄問陳樹:“馬峰他爸手臂上那圖案是什麽意思?”
陳樹懵逼地搖搖頭,輕聲回答說:“不知道,可能是像阿迪耐克那樣的衣服品牌圖标。馬正他爸爸在炫耀自己有錢可以穿名牌衣服,想用錢賄賂校長。”
鄭輝聽了之後頓時恍然大悟,他将手放在衣服下擺處偷偷比了個大拇指,佩服地說:“厲害,這你都知道!不過我看那衣服洗得都褪色了,估計是山寨貨!”
“不要輕敵,他畢竟是大人,我們三個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陳樹皺着眉頭,冷靜地對鄭輝說,“把你貼了貼畫紙的手露出來吓吓他!”
“高,這招實在是高!”
鄭輝對陳樹的敬佩之情頓時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他假借撓耳朵,将貼着數碼寶貝的貼畫紙正對着馬正。
“沒有家教的一幫小畜生。”馬正在看到鄭輝手臂上的貼畫紙時眼中露出鄙視的神情,他在位子上坐下,悶悶地掏出一根煙抽上。
在他正對着的牆壁上畫着“請勿吸煙”的圖紙,但馬正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裏。這不僅是他傲慢性格的體現,也是對校長和在場人員的一種蔑視。
楚顔不悅地瞪了馬正一眼,皺着眉頭對于海承說:“校長,這三個都是我班裏的學生,他們摔馬峰手機的确有錯,但馬峰在樓頂打人就沒有錯了嗎?!”
“我兒子從入學以來品學兼優愛護同學,年年都被評爲班裏的三好學生,他怎麽可能在樓頂打架?雖然這些都是你的學生,但是過分包庇,你就不怕承擔後果嗎?!”
馬正說得義正言辭,将自己的兒子馬峰誇得天花亂墜。事實上馬峰的确年年都是班裏的三好學生,但獎狀的背後給班主任塞了多少紅包,隻有馬家父子自己知道。
他叼着煙冷冷質問楚顔,身爲局長的威嚴讓整個校長辦公室的溫度驟然下降。馬峰得意地站在馬正身後,對着陳樹三人做了個鬼臉。
“馬峰爸爸,你兒子平時在學校裏究竟怎樣的爲人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仗勢欺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楚顔說着就把陳樹拉到自己面前,比對着他和馬峰兩人的身高差冷冷地對馬正說:“爲什麽陳樹摔的偏偏是你兒子的手機,你兒子既然品學兼優,又爲什麽會出現在學校廢棄的樓頂?”
馬正聽了臉色一變,他将煙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站起身大聲斥責楚顔:“你叫什麽名字,任教幾年?校長,把她這個月的工資結了,讓她立馬滾蛋!”
始終坐在一邊喝茶的于海承聽了馬正的話吓得手一抖,灑出不少茶水在褲裆上。
他在楚顔和于海承身上來回看了一眼,闆着臉對楚顔說:“你還有沒有個老師的樣子?你看看學生都被你慣成什麽樣子了?!”
說着,于海承趕緊拿起桌上的一包中華煙,遞了一根到馬正面前說:“别生氣,抽根煙消消火,摔你兒子手機的同學,我一定會嚴厲教育!”
馬正接過煙冷哼一聲,斜着眼對于海承說:“口頭教育有用的話,設立警察局還有什麽意義?我兒子那部手機是我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全球限量款,這三個黃毛小子賠得起嗎?!”
被摔的是過氣的iphone 5plus,今年連7都出來了,馬峰的手機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價值。楚顔心裏再清楚不過,馬正無非就是要讓校長開除這三個學生。
“你兒子被摔的手機我會按照原價賠償給你們,但是作爲家長我也想告訴你,過分地縱容你的孩子隻會讓他成爲這個社會一無是處的敗類!”
楚顔這番話說得馬正啞口無言,他本就黝黑的臉上頓時紅一陣黑一陣,咬着牙齒卻找不到話來反駁。
“匡!”
馬正氣地一腳将椅子踢到角落,揮舞着胳膊憤怒地對楚顔說:“你他娘的敢說我兒子是敗類,你是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是吧?好,開除,通通開除!”
後面這句話是對着于海承說的,于海承吓得鼻子上都冒出了冷汗。他一面安慰馬正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一面翻着白眼責怪楚顔的口無遮攔。
做校長兩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處理如此棘手的問題。三名學生中除了陳樹,其他兩名都有點家底。尤其是李毅,他爸爸是這個學校的副校長,要是知道兒子被開除,他這個正校長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陳樹擡頭看了眼楚顔,悄悄握了握她冰涼的手。
随後他徑直走到馬正面前,毫不畏懼地對他說:“馬峰的手機是我摔的,和我的同學還有老師沒有任何關系,你要開除就讓校長開除我把!”
馬正上下打量了陳樹,冷笑着說:“這個時候出來逞英雄了?小朋友,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把?!”
陳樹直視馬正,面不改色地繼續對他說:“馬叔叔,你平時在警察局的時候也是這麽不講道理的嗎?那被關在你們局子裏的都是被你抓進去的無辜好人吧?”
“你……你說什麽?”馬正氣地渾身發抖,他站起身将茶杯狠狠地砸在于海承的桌子上,憤怒地說:“我給你一分鍾時間,把他們四個都給我開除了!不然……”
“好好好,沒問題!”于海承尴尬地連忙點頭答應,他顫抖着手在桌子上尋找紙筆,這時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