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爹抿着小酒,夾起一塊豬肉頭放到嘴裏,一邊津津有味地嚼着,一邊就用手指點着桌面道:“怎麽沒見過?我不知道見了多少回了,不然我也不會置辦那些物什了。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些物什嗎?知道那些物什是什麽嗎?告訴你吧,那是辟邪之物,你們帶在身上,才不會被髒氣沖撞到。”
劉老爹說話間,摸索着從懷裏掏出一串紫銅色的佛珠,又從兜裏掏出一個桃木的印章,把兩樣東西捧在手裏,對王笑道:“看到沒,這佛珠是我在龍山寺求來的,神效着呢,至于這印章,那就更不得了了,是仙人使過的,任何邪物都不能靠近。嘿,沒有兩把刷子,你以爲我敢來做這護林員?”
王笑好奇道:“這佛珠倒也罷了,這印章是仙人使過的,這不是吹牛嗎?”
劉老爹聞言,有些生氣,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看着王笑道:“你還不信呢,我告訴你吧,這事兒是我親眼所見,絕對不瞎說的。”
王笑就讓他說說其中的故事。
劉老爹咂咂嘴,回憶道:“那還是我剛從部隊退下來的時候,當時我家的地就在山腳,我經常在地裏幹活兒。有一年,從城裏開來一個客車,下來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女。後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什麽大學裏的同學會,他們要到山上來搞野炊。當時我們也覺得什麽,哪知道那群人上山之後,又是搞燒烤,又是唱歌跳舞,貪戀山裏的景色,一直鬧到天黑都沒下來,甚至還搬了帳篷上去,準備在山裏過夜。結果呢,後半夜的時候,他們聚在火堆邊上喝酒玩笑,中途就發現了一個穿着紅肚兜的胖娃娃站在不遠處望着他們嗤嗤的笑。他們就好奇了,心說這大半夜的,又是荒山野嶺,哪裏來的孩子?當時,就有人說那孩子可能是山裏的精怪,但是幾個男生因爲喝了酒,偏就不信,幾個人大呼小叫的,打着手電筒去追,結果那小男孩縮進一處草層就不見了,他們就不信那個邪氣,一起到草層裏亂扒拉,最後竟然找到了一個金元寶,那元寶商還纏着一塊紅綢子。當時就有人說了,這元寶就是剛才的那個小男孩,不能撿走。但是那些人都是上過大學的知識分子,哪裏相信這個話?就把那元寶撿了,準備帶回去賣掉,然後正好把錢用來補貼同學會的支出。”
王笑聽到這裏,禁不住好奇道:“後來怎麽樣了?”
劉老爹吃了口肉,繼續道:“後來那元寶就由他們的班長保管,那班長是個女的,三十來歲,在城裏的自來水廠上班,她是個識貨的,知道那是老物件,回去之後,就偷偷找人鑒定了一下,發現挺值錢的,于是她就把那元寶藏在家裏,自己另外拿錢把同學會的支出補上了。可是,那女的自從得了金元寶之後,經常就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總是聽到一個小孩子的笑聲。這讓她有些心慌,覺得事兒不打對頭,于是就到廟裏求了一道平安符貼在家裏。還真别說,自從那平安符貼上了,還真就沒再聽到小孩子的笑聲了。但是,事兒還沒完,有一天晚上,她因爲加班,回來晚上了,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旁邊的樹叢裏突然沖出一個身材魁梧寬大,一臉黑胡子的怒目大漢,惡狠狠地瞪着她問:你看到我的孩子沒有?!”
劉老爹講到這裏停了下來,王笑三人聽得正入巷,連忙催他快講。
劉老爹滿臉凝重道:“那女的膽小,看到這麽個大漢,吓得臉都白了,連忙揮手說沒看到,沒看到,掉頭就跑到小區裏面去了,一直到家裏,心口還嘭嘭跳,回憶那男子的模樣,總覺得他身上罩着一層黑氣,感覺非常奇怪。”
“後來怎樣了?”何芸忍不住問道。
劉老爹笑道:“後來那女的隻要走夜路,總是會發現一個黑影在後面吊着,細看時發現就是那個大胡子男人。那男人來去如風,非常詭異,每次追上她,都是同一句話:看到我的孩子沒?看到我的孩子沒?那女的每次都說沒看到,轉身就跑。後來有一天,那男的居然跟到了她家樓下,她急了,就轉身瞪着那男的說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結果那男的突然沖上前,把她的一推,說你還我孩子來!那女的被推了一下,頓時全身冰涼,站在那兒半天沒能反應過來,醒來之後,發現那男的已經不見了,但是她卻渾身酸疼,回家之後就發了高燒,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
“後來那女的就又去廟裏求保佑,結果也沒什麽用處,反而病得越來越重了,眼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工作也沒法工作了,她就着急了,到處找人來驅鬼辟邪,此時她大約也知道事情有異常,但是那些江湖神棍來了之後,不過是騙錢,壓根就沒什麽作用。那女的漸漸灰了心,隻能在家裏窮熬着。結果,就在她正絕望的時候,有一天趁着天氣好去門口走走,然後就遇到了一個先生。那先生的打扮也很普通,一身黑色的長風衣,戴着眼鏡,看着像是文化人,他見到那女的,頓時就一驚,說你身上的陰氣怎麽這樣的重?我看你是被髒東西纏上了。那女的冷哼一聲,還以爲他是騙子,就沒搭理他,結果那人竟是跟着她,取出一個桃木的印章遞給她說,你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可保無虞。那先生說完話,把印章塞給她,轉身就走了。說來也奇怪,那女的自從帶着那個印章,身上漸漸暖和起來,病也慢慢地好了。到了這時,她才知道那先生是個真正有道行的人,但是想找他又找不到,隻能每天在小區門口等着,希望那先生再出現。有一天晚上,那女的因爲下樓倒垃圾,突然就發現路燈下站着一個黑影,細看時才發現是那個黑臉大漢。那大漢見到她,一下子沖過來,結果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皺眉憤憤地說道:淮南千斤子?既然你敢管這個閑事兒,那我就找你理論理論去!男子說完話就消失不見了,那女的慌忙跑回家,結果第二天就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正是那個先生。那先生進門之後,二話不說,就朝她伸手說: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