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青邪和大黑狗的圍攻,山精手忙腳亂,陷入苦鬥之中。
青邪興奮地大叫着,雙目冒火,柴刀忽上忽下,對着山精不停地劈砍,恨不得将那山精剁成碎片。
青邪在專心劈砍山精,而那黑狗卻瞄準了山精臂彎的嬰孩,不時沖上去,想要咬那孩子。
王笑急了,遠遠地喊道:“青邪,小心點,不要傷到那孩子!”
青邪一怔,扭頭看着他道:“你眼花了?哪有什麽孩子?”
王笑愣住了,皺眉看着那山精臂彎的孩子,心說怎麽會呢?我隔着這麽遠,都能看到那孩子,爲什麽青邪看不到?
王笑的話,沒有引起青邪的重視,倒是使得那山精朝他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那山精臂彎裏抱着的,不是孩子嗎?”王笑焦急之下,朝場中靠了過去。
“你說什麽呢?那明明是一條大白蛇!”青邪說完話,再次朝山精展開了進攻。
青邪發動進攻的同時,那黑狗猛地跳起來,一口咬住了山精臂彎的嬰孩。
“白虬!”
見到嬰孩被咬,山精一聲尖叫,慌忙轉身朝黑狗抓了過去,将黑狗拍飛了出去。
“去死吧!”青邪淩空躍起,鋒利的柴刀猛地砍在了山精的脖頸上。
“嚓!”骨頭斷裂的聲響傳出,山精脖頸上血流如注,抱着嬰孩踉跄了幾步,随即陡然轉身,咬牙朝王笑沖了過來。
王笑吓了一跳,不知道那山精想要做什麽。
“王笑,快攔住它,砍死它!”青邪從後追來,高聲大叫。
王笑怔怔地擡起柴刀,想要發動攻擊,但是就在這時,那山精卻突然“噗通”一聲,朝着他跪了下來,顫抖叫道:“仙長在上,還請發發慈悲,救白虬一命!”
山精說完話,擡手将懷裏的嬰孩朝王笑丢了過來。
王笑下意識地伸手接住,發現那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正嘬着手指,張着大眼睛望着他,模樣很是可愛。
“吼!”
黑狗狂奔而來,丢開山精不管,飛身朝王笑撲了過來。
王笑一驚,單手抱住孩子,手裏的柴刀閃電般砍出,正中黑狗的腦門。
黑狗一聲慘叫,腦門冒血,翻身落入火叢,抽搐着慘叫了起來。
“王笑,你做什麽?爲什麽要砍傷大黑?!”青邪怒聲大叫着,飛身跟上來,一邊揮舞着柴刀朝山精劈砍,一邊對着王笑怒吼。
王笑滿心尴尬,支吾道:“那狗想要咬孩子!”
“放屁,那隻是一條蛇,你被山精迷了魂了!”青邪生氣地叫着,咬牙朝山精發動了連環進攻。
山精咬牙反擊,奈何身上的傷勢太重,片刻之後,就渾身崩血,無力地倒在了火叢之中。
“吼——”
這時,黑狗從火叢裏躍起,再次朝王笑撲了過來。
王笑眉頭緊皺,冷眼看着那黑狗,正要下殺手,哪想到側裏風響,扭頭看時,才發現青邪的柴刀帶着血光砍了過來。
“把那條白蛇放下,那是大黑應得的獎賞!”青邪厲聲叫道。
王笑驚住了,心念電轉,心說莫非我真的被迷魂了?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我好歹也是修道之人,對事物的洞察,應該比青邪這些普通人更加透徹才對呀?
“咔!”
一聲脆響,王笑本能地揮刀擋開了青邪的攻擊,可是青邪卻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刀光如雪,逼得王笑不得不全身心應對。
就在王笑全力應對青邪的當口,突然手裏一沉,低頭看時,赫然發現那黑狗竟是咬住了那嬰孩的小腿。
“該死的!”王笑急得尖叫起來,擡腳朝那黑狗踹了過去,哪知道那黑狗非常輕捷地躲開了他的攻擊,犬牙猛地發力,硬生生将嬰孩的一條小腿撕扯下去了。
血流入注,嬰孩全身顫抖着,大張着嘴巴哭喊出來,聲音凄慘。
“該死的妖怪,臨死還要裝成人聲迷魂,簡直可惡!”青邪不屑地瞪着那嬰孩,突然對着王笑撒出了一片灰白色的粉末,王笑頓時被嗆得直流眼淚,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是胡椒粉!
沒想到青邪居然帶着這個東西!
王笑滿心崩潰,想要站直身體,結果鼻孔癢得要命,忍不住就又捂着嘴巴打了個噴嚏。
青邪趁着這個機會,沖上前去,刀柄猛地砸到了王笑的後脖頸上。
王笑大腦一陣晃蕩,手裏一松,孩子落在了地上。
“吼!”
黑狗趁機沖上前來,叼起孩子就掉頭朝山林裏跑去了。
王笑咬牙運轉靈力,瞬間清醒了過來,眼看着黑狗叼走了孩子,不由是慘聲大叫道:“不要啊,不可以!”
他發足想要追上去,結果腰上一緊,青邪飛身抱住了他,硬生生将他給拉住了。
“王笑,你到底怎麽了?你的修爲比我高出那麽多,怎麽反而被這些妖怪迷了魂魄呢?”青邪擔憂地看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灰黑色的東西,一邊往他臉上撒,一邊對他道:“這是馬糞,可以醒腦提神,可以讓你不被妖怪迷魂!”
一股腥臭沖入鼻中,王笑惡心地快要吐出來,怒吼一聲,将他掀翻了出去,轉身就朝山林裏追了過去。
可是,讓王笑無奈的是,那黑狗實在跑得太快了,他追了好半天,都沒能發現那黑狗的蹤影,最後隻能無奈地返回到了河邊。
河邊,火叢已經熄滅,月光皎潔地照在大地上,袅袅白煙升起,構成迷幻的景象。
低弱的哼哼聲傳來,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在煙氣裏爬動着。
王笑跑上去一看,赫然發現那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青邪。
“青邪,你怎麽了?!”王笑驚愕地把他扶住,這才發現他全身焦黑,雙腳皮開肉綻,情狀慘烈異常。
“王笑——”青邪擡起血淋淋的手指,抓着王笑的衣服,沙啞的聲音道:“我好痛苦,好疼啊,求求你,行行好,殺了我吧!”
王笑駭然道:“你先别說話,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王笑說話間,手掌按在他胸口,一股靈力透入他的體内,勉強護住了他那即将渙散的靈台。
青邪苦笑着,雙目無神地望着夜空,怔怔道:“雖然,雖然我也活不了了,不過,不過我也夠本了,我終于爲,爲丫丫報仇了,呵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笑滿心崩潰地問道。
“是,是惡火,惡火燒的,”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扭頭看時,才發現是那頭山精。
“禍鬥放出來的惡火,表面上和普通的火焰沒什麽區别,甚至一開始被灼燒的時候,并沒有什麽疼痛感,但是,如果長時間置身惡火之中,就會在不知不覺間,渾身皮肉都被烤熟,待到你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到那時,你渾身上下的皮肉,會自行脫落,最後讓你變成一個血人,在無盡的痛苦和掙紮中死去。這,這家夥在惡火裏呆了那麽久的時間,身上的皮肉早就被烤熟了,可惜他還渾然不知。”山精艱難地喘息着,咬牙擡頭,看着王笑說道。